雨水隔着玻璃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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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胡  哲

                

            本小说原创作者：胡哲                                               

第一章   憧憬美好求学梦

    年轻姑娘的情感与品性

    犹如亮丽的花布——

    多彩、细腻、夺目

编织出一个个美丽的梦

　　1996年，亭亭玉立的陆月霞离开了家乡，带着美好的梦想来到省内一所卫生学校读书。她就读的这所卫校据说是鄂西北最现代派的新城一所有名气的学校。校园环境优雅。尤其是那柳树，如果比西湖是明眸，垂柳便是柔长的睫毛。山莺穿梭其间以柔婉清亮的歌声，吟唱南国的秀气。

    在新城立交桥头，陆月霞仔细端详着柳树，那些弯曲的树身抽出长长的枝条，从柳下穿过，一种慢长的眷恋使你不忍快步离去。原来柳树不管粗细一概地拦颈砍去了树冠，一尊尊黑色的树桩如同一盏盏黑陶烧制的油灯摆在那里。粗些的树身不知被砍过多少次树冠，砍过的地方“憋”得益发粗大像是油灯的灯碗。那些被砍去过树冠的地方又都笔直地抽出些枝条来，以一种怒发冲冠的姿态刺向蓝天然后又弯曲下来。若是春天，三阵风两场雨，这些柳条定会把新城照得清清亮亮。

在诗画里和人们的心目中，柳是女性的，是多姿多情的。

　　学校的师资力量雄厚，仅从国外留学归来的老师就有50多人，在校师生6千余人。陆月霞的老师夏阳是从法国回来的，很有成就。听着上届大姐姐这样说她心里很是高兴。她想能有这样的老师就不愁学不好医学了，将来自己很可能是好样的。

　　到了她们开学大约一个月的时候，班主任吕老师领了一个中等个子、脸膛黑红的青年来到了她们教室。吕老师说道：“大家注意了，这位就是夏阳老师，他将给你们教解剖课。夏老师在军队的工作任务很重，星期一到星期六都没有时间来给你们上课，只能利用星期天的时间，所以星期天你们就不能够放假了，因为从上午9点到下午3时都是上解剖课的时间。”

    听了吕老师的话，她们的心里别扭，那时陆月霞刚刚17岁，正是贪玩的年龄，好好的星期天却不能到处逛着玩，要听这样一位其貌不扬的“老师”讲课，真是没意思。可是后来她们才知道能请到这样一位老师是挺不容易的，是在学校答应了西北军区的一个条件的前提下，西北军区才同意的。

　　吕老师给同学们介绍了夏老师的情况后，她们也了解到一些事情。但是她们并不觉得他有什么了不起，当时夏阳老师只有二十四岁，比班里有的同学才大两三岁。心里难免怀疑这样一个年轻人：又不是老先生，究竟能不能教得好我们？

　　在上解剖课的时候，班长给夏老师搬了一个椅子放到台上，但他却往往不能坐着讲课，因她们教室的黑板很高，他要在黑板上写字必须得站起来才够得着。

　　夏老师给她们上课的时候，总是穿着一条大棉裤和一件羊皮大衣。有时他去了外地就不来上课了，同学们希望他不来，那样的话，星期天大家就可以洗衣服和打羽毛球或者去逛公园。

不过有的时候又很想念夏老师，因为他的到来能给同学们带来很大的乐趣。比如他会以很快的速度画一个丘吉尔和一个艾森豪威尔或者其他人物，然后滔滔不绝地讲解起来，同学们学得是那么娴熟，而这些是吕老师等所不能及的。

　　有一次课，夏老师讲了一个故事。这个故事的题目是《爱情的药方》。

故事是这样的：

　　她是他的病人。从一个医生的角度考虑，他不应该对她产生感情的，即使是她非同一般的美。

　　她得的是一种极怪异的病，仿佛全世界与她无关，她只关心自己和自己所构筑的想象空间。医生们对她束手无策，因为她拒绝与任何医生交流。众人失望之余，他自告奋勇地要求试上一试。

　　于是他除了按照其他医生定时定量给她吃药的治疗以外，又额外增加了众多的辅助治疗。他为她买来书籍，买来音乐磁带，买来鲜花，再加上无微不至的照顾，他相信他的一切努力终将唤回迷失的她。

　　春去秋来，她没有任何好转的迹象。

　　他又详细地制订了一份计划。连同给她吃的各种药结合在一起，他称之为秘密药方。他从此又开始了生命的新的征程。不知不觉中，给她治病以及治好她的病成了他生命中一个坚强的信念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花开花落又一年。365个日日夜夜，他从未间断将一腔热情倾注在她身上。打针、服药和她说话，陪她听音乐，他的所作所为早已超过一个医生对一位病人的关怀程度，而这一切是在逐渐的变化中无意完成的。

　　他想对了，一颗心对另一颗心的靠近是不会没有感觉的。一个早晨，他照例去给她喂药。她醒来后看着他，忽然叹了一口气：“你为什么一直对我这么好？让我不开口说话成了一种罪过。”

　　他的成功轰动了整个医院，人们都说他创造了医学史上的奇迹。他却淡淡地一笑，不置可否，因为他知道如果这也算是奇迹的话，那么这一切都将归功于他制订的那一份药方。

    在院长的强烈要求下，他公布了这一药方：一份爱心，两份真诚，用三分文火分四次煎熬，直到五种药物中的六神合一，然后再分七次服下，总共用八服份量，九个疗程，最后最关键的一个环节要用十分的耐心来等待。

　　众人惊讶，问：“这是什么药方？”

　　“爱情的药方，”她笑盈盈地替他回答，“用整个生命写成的爱情药方。”

　　他们平静地结了婚，婚后不久她就安静地死去。从一开始她就知道自己得的是绝症，所以拒绝与人交流，也拒绝治疗。是他用这一爱情的药方治愈了她的心病，唤起了她重新开始生活的勇气。尽管这药方不能治愈她的绝症，但却让她短暂的生命燃尽了一生的挚爱。而她也能够对她心爱的人说她已死而无憾。这一切，对爱情的药方来说它的作用已经足够了。

夏老师讲完这个故事后，陆月霞很受感动。

　　那时，陆月霞的老师还有一个叫冰寒的，教她们生理学课。同学们对他都有几分议论，而陆月霞对夏老师却越来越佩服了。因为他和别的老师相比课讲得很好而且给学生改稿子一下子就改好了，好像一点也不费劲儿。所以同学们经常学他走路并经常说起自己的理想是做夏老师，甚至说达到他的水平这一辈子也算不白活了。

　　陆月霞所在的班级真正开始上解剖课是在1999年的冬天，那时候夏老师对她们讲：“你们应该自己像背文章一样背着人体解剖的其中操作程序，把时间都浪费在游离不定的寻找面的分解上不是好方法。”

　　冰寒老师是东南人，人长得不怎么潇洒而且个子又矮。因为是从法国留学回来的，还带着一些洋味儿。听说原来家里很有钱，他在法国的时候爱上一个女孩子，这个女孩子曾经接受过他的资助，可后来却因嫌弃他的外表而离开了他。因此冰老师一直显得沉默寡言，也不大与班里的同学在一起玩儿。

　　在所有教她们医学课的老师里，她们觉得最亲近最让人佩服的就是夏老师了，陆月霞与他的感情最深，而冰老师对此很有些不满意。他认为夏老师没有上过什么正规的大学，实在不值得学生对他这样的尊敬和爱戴，因此每在言语间对他夹带着讥讽味儿。而夏老师也不示弱，也经常故意地问他有什么好作品问世等，所以在陆月霞等这12个女学生中往往也展开了这一类问题的争论。

　　1999年元旦前，同学们的作业都完成了，准备在进行观摩展览的同时开一次联欢会。这在陆月霞班上是一件大事，陆月霞主动邀请了夏老师也在学校与她们一起过新年。

这次冰老师也表现得很热情，像是又回到了法国似的，在他指导下把教室布置得非常漂亮，如同过圣诞节一般。

会上同学们表演各自拿手的节目，还请几位老师表演。先是请冰老师出场，他只唱了一支法国歌曲，同学们也听不懂就随便拍了几下手。轮到夏老师时，他先唱了一段河南梆子，同学们觉得他唱得特别有味道就跳起来鼓掌并欢迎他再来一个。于是他又唱了一段河南坠子，接着又唱了一段山西梆子，整个晚会虽然穿插了同学们的一些表演，但以夏老师的节目最多最棒，他几乎成了晚会的中心人物。同学们都沉浸在幸福之中，互相谈论赞扬夏老师。都说这个人真不简单，不仅有医技的高才而且还有演唱的天赋。

    经过这次晚会，陆月霞心里更加佩服他了，并且开始暗暗注意起夏老师的言语和行动，星期天也暗自盼望他早一点来学校。

　　这以后有一段时间夏老师没来上课，因为他到汉城体验生活去了。同学们虽然有些想念他，但也很高兴，因为这样一来她们就可以利用星期天的时间去逛公园了。

到了三年级第二学期，陆月霞对夏老师的印象越来越好，自觉不自觉的总爱在他面前表现自己的才干。她很喜爱唱歌，夏阳在给她们上课之前，刚好能听到她练声时洪亮的声音。她内心期盼着自己清脆的嗓音能够打动夏老师，不过最终她也不清楚自己的目的达到了没有。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她对夏老师已经有了很强烈的好感并且产生了爱慕。

　　在这段时间里，陆月霞听说夏老师已经有了一个女朋友，是一个中学教师。不过尽管同学们常去他那儿却始终没有见过他的女朋友。

    两个月以后，同学们就要开始参加实习了，地点是山城。

    陆月霞记得将启程时夏老师忽然对她说：“你需要不需要钱去买一些参考书？”她听了觉得他这个问题提得太唐突了，作为一个女孩子怎么能轻易接受老师的钱呢？所以她立即谢绝了。

但是尽管如此，她却连着几个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她想：“他为什么会对我讲这样的话？他究竟是什么用意呢？”她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只好随班里同学一起上车去了山城，不过她暗自感觉到自己在夏老师的心里已经有些分量了。

　　到了山城后，陆月霞就没有再见到夏老师，因为他又去了汉城。面临着毕业找工作单位了，她心里很烦乱。

    在这期间，班里有一个同学曾经一度与陆月霞的关系保持很亲热，他提出是否和她进一步发展友谊。 她认真而且坚决地回答说：“不行，我不想这么早谈恋爱。”

    他说：“我知道你心里面已经有人了。”

    陆月霞忙说：“不是的，我心里没有人，只是现在不想谈恋爱。”

后来同学们就各自奔赴在自己的岗位。

就在这时，卢陆月霞接到夏老师的一封信。这封信写得很明确和自信，在信里说他很爱陆月霞，早就想向她示爱可是没有机会。他说他三年来一直在注意她，觉得她朴素大方勤俭好学，正是他所需要的终身伴侣，非常想拥抱她，给她一个可以依赖和休息的臂膀，给她一切想得到的幸福。

　　他信中所说的一切，正是陆月霞许久以来盼望得到的。她在看信的这一瞬间几乎激动得跳起来，可是不知为什么，她的双腿却变得软绵绵的，不但没有跳起来，而且觉得站立不住似乎要晕倒的样子。她这才发觉爱情原来是这样地让人神魂颠倒。

　　陆月霞很快地给他写了回信，告诉他：他的信很打动她，让她觉得很幸福和安慰，她也差不多一年的时间在等待着他向她求爱，现在终于如愿以偿了。她希望暑假的时候能够见面。

　　可是暑假还没有到，有一天夏老师却突然地出现在陆月霞的面前。他的出现使她几乎晕了过去。当时她正住在女生宿舍的一个小套间里，传达室的同志跑来告诉她，外面有个人自称是你的男朋友，想要进来看你。

    陆月霞出去一看，见是夏老师。他上身穿着波司登牌白色短袖，下身穿着七匹狼牌灰色裤子，脚上配上一双奥利皮鞋，与往常上课时的穿戴完全两样，这一身衣着看上去比原来在学校里要年轻十岁。

    陆月霞便手忙脚乱地将他领进宿舍。他一进宿舍就说道：“我来了，我将永远和你结合在一起。”

　　这天中午，夏老师把她叫到山城一家小有名气的酒店亲切地对她说：“月霞，说实在的你很美。三年里我一直都在暗中观察你的一言一行，只是因为我们是师生关系，所以才保持一定距离。爱情的火种在我心中自烧了三年：你的身材是那么窈窕，古人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你的笑容是那么迷人，看到让人如痴如醉；你的声音是那么动听，听后使人回味无穷；你的姿态是那么婀娜，婉若仙女飘然下凡。这世界上只有你才是我多年来所要寻觅的伴侣，我希望这次相聚能够为我们的爱情铺平心路，让爱情的种子从此播散……”

　　夏老师的这番话说的是那么流利自如，好像经过反复背诵过的一段精辟的文章。陆月霞听得也很认真仔细，脸上不时泛起了阵阵红晕，紧张之后又觉得全身心是那么舒畅和开心。

    陆月霞含羞地对夏老师说：“别这样夸奖我，我生性忧郁，不是那种性格非常开朗和前卫的女孩子。我是绝对不允许自己头发蓬松或很随便地着装便去上课或在大众场合下露面的人。”

    过腰的长发常常被陆月霞在脑后盘做一个大的发髻。对襟的中式衣服是她最常穿的衣服，也就是当年最流行的“唐装”，那时候流行不流行她不知道，但她只穿适合她气质的衣服，做适合她气质的装扮，不管流行与否。夏老师给她的评语是：“一个从宫廷里走出来的女孩。”

陆月霞在心中暗想：有夏老师这样一个有知识有学问的人也正是她所崇拜和倾慕的偶像，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安全感。她对夏老师说：“自从离校以后，我不时想起三年来在夏老师的关怀下成长起来了，虽然我们学校学习风气不浓，但我对所开设的医学课学得还比较认真，总想今后参加工作能够把所学的知识运用到实际工作中去，作一个合格的白衣天使。

这次来山城实习是我步入社会的开端，夏老师来山城我心里很高兴。希望你能够为我在实习的过程中作出一些指导性的工作，然后写一个好的实习鉴定，为今后就业打好基础。”

    夏老师说：“自你离校后，我常挂念你，我也希望这次到山城能多住一段时间，如果校方没有急电来，我一直陪你到实习结束。今后就不要喊夏老师，就直呼其名吧，这样感到亲切一些！”陆月霞点头同意了。

    夏阳叫来吧台小姐，拿着菜单问她：“月霞，你爱吃什么菜，随便点吧！”陆月霞微笑着说：“随你吧！”夏阳点了四个菜：一个家常豆腐；一个青椒肉丝；一个柳林腊肉；一个小白菜。她只点了一个青菜豆腐汤——一青二白。

她们边吃边谈，无比开心，夏阳酒量不错，竹山大九湖板栗酒一瓶不在话下。她也陪着他二比一地喝。

    夏阳说：“月霞，这顿饭菜吃的怎么样？”陆月霞随口说了声：“吃得挺好的。夏阳老师对我们山城的口味感觉如何？”他竖起大拇指说：“很好，正合我的胃口，不过，我是个不挑食的人，酸甜苦辣我都行。”

    陆月霞从这顿午餐中已经了解到夏阳与她的生活习惯有所共性。

　　吃罢午餐刚用过茶，正准备回宿舍时，夏阳的手机音乐铃响了，于是他按下免提，对方讲：“夏阳，学校准备派你到马来西亚考察，请你速返校以便乘车前往！”

    话音刚落，陆月霞望着夏阳，她的眼眶渐渐湿润了。他忙掏出手帕为她抹去眼角的泪花。她觉得夏阳真好，可好事到她头上总是一闪即失，她内心激越的心跳和对相聚短暂的爱情之火使她控制不住自己一下子扑进了他的怀抱中……

　　过了一会儿，夏阳对她说“对不起，我这次到马来西亚考察是非去不可了，今天是5月30日，6月30日才能返校。在这一个月中，你要勤勉自立，认真做好医师安排的工作任务。待我返校后再来看你，你现在虽然已经毕业了，但还在实习期，仍然还是个学生，不要与其他的不速之客有过多的来往，有时间多请教，多读书，更要多多保重自己！”

    在小城与夏阳相遇，既是开始也是结束。所有的传说都是如此，在最狂热的时刻，冰冷的回绝完成了一切还未及展开的宏大叙事。每逢夜深人静，陆月霞伏案疾书，让文字变成一种记忆。夜凉如水的南方小城，她第一次真切地闻到伤心的暗恋气息。心事如灰，美已经不存在了。然后她就这样成熟，这或许就是代价吧，正如煤的形成。暗恋是一次触摸。

暗恋随风而去。暗恋是一种记忆的清洗，当回忆时才发现记忆里的暗恋变得虚幻，可能暗恋是她人生的一次宏大的想像？它虚构美丽又把记忆留存。

　　夏阳就这样来去匆匆，陆月霞的心也随着夏阳远去的客车飞走了，心里盘算着夏阳此时此刻行动的地点。她的心里由于思念夏阳而非常难受。

    夏阳太忙了，他没有时间顾及别的：约会、恋爱、结婚。他大大方方地出入医学著作出版社。陆月霞很关心夏阳的生活，他讲什么，她就听什么，她也从不向他打听他的家庭情况。连夏阳的年龄她也没有问过。她认为：只要两个人好，年龄、家庭有什么关系！她心里牢记着夏阳的一句话：“要多多保重自己”。

这句话是多么有份量啊！是的，作为女人就应该自尊、自爱、自强。她一定要耐心地等待夏阳回来。她想自己现在很年轻，充满幻想，不成熟，需要读书和成长。如果夏阳不嫌她学历低，那她这辈子就和他生活在一起。

                                    

　　爱情的来临在陆月霞看来是没有前奏的，往往是当她发现爱上他时，爱情的路上已走了很远，几乎没有回头路。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只要一天没有见到夏阳，她的心里便空落落的，做起事来也没有精神。而他从外面办事回来的第一件事也是先望望她的桌位上有没有人，如果她在，他眼睛里便会闪过一丝很难察觉的也很难捉摸的光芒。

她知道她们都在彼此压抑着自己的感情，以致她们谁都不敢正视对方的眼睛，很怕一不小心陷入那个深潭中。尽管她是那样地深爱着他和那样的渴望着他爱。只是一开始，情窦初开的她，对于爱情也只敢在自己的想象中浅尝即止。她羞涩地把他装在心里，不想轻易表露，不与他人言说。但他却从她无处不在的尾随身影和闪烁不定的炽热目光中察觉出她的心思。

　　陆月霞真希望，时间和空间上的距离可以使她将他忘记。

　　可是，上天对她竟是那么的残酷，时间和空间的距离并没有使她忘记他，反而在无数个夜晚，他走进了她的梦里。她每次梦中醒来，枕巾却被泪水浸湿一大片。千般恋爱，万种柔情，相思成泪。

　　6月30日晚，陆月霞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睡。原来的同学许冰又来找她，她心里很烦，看到他很讨厌，许冰厚着脸坐在床边为她扇风。他突然对她说：“我给你买了一个淡黄色的胸罩和一个深绿色的内衣，你试一下看是否合身。”陆月霞严肃地说：“我刚刚换过内衣。”

许冰不来烦地说：“需要我帮你解衣吗？能让我欣赏你的肌肤不是很美吗？”于是，陆月霞站起来在腰间围起毛巾被，他这时很高兴，一双眼睛在她全身上下扫描，然后把她紧紧地拥在怀中，粗犷的手在她身上抚摸着，她推开了他的手说：“请你放尊重点儿！”后来，陆月霞躺下了。一把青丝拖于枕畔，被只齐胸裹着一幅红绫被安稳合目而睡。许冰又坐在床边一边给她扇风一边和她说着话。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陆月霞知道是同宿舍的另一个女子回来了，她急忙坐起来以免被同舍女生察觉。这天晚上的一场“冷战”就这样结束了。

　　7月18日晚，陆月霞刚吃过晚饭，呼机便响了起来，她拿起一看，是许冰呼她，她来到办公室给他回了电话：“喂，找我有啥事！”

    那边声音传过来说：“吃饭了么？”

    “刚吃过。”陆月霞淡淡地回了句话。

    “你在什么地方？”

    “我在办公室加班。”

    “我过来陪你！”

    “随你！”陆月霞说。于是她就挂了电话。

过了半个小时，许冰便来到陆月霞身边，这次他向她提出了越轨的要求，她淡淡地说：“你我的感情还没有发展到那一步，今后能否结合在一起，现在还得打个问号，你们男孩倒舒服，占了便宜还落个嘴快活，可我们女孩却失去人生自我价值，到头来还落个身败名裂，岂不毁了一生。

假如分手后又怎么向自己未来心爱的夫君交待，又怎么对得起自己的心上人呢？”许冰好像没有听见她的这番话，便将手向她衣裤摸去。她厉声道：“这是什么地方，你若动手动脚的，就别怪我不客气！”许冰听后便嬉皮笑脸地说：“我只不过是做做样子让你看。”

   

不知怎么的，陆月霞虽然拒绝了那非常之事，但心里总还是藕断丝连的。她想：做女人的到了这个年龄是否都有这个心理？还是觉得这样付出一点粗浅的爱才能使澎湃的心得以平静呢？反正她也说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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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求学路上情未了

　　自夏阳走后，陆月霞的心一直不能平静下来。直到半个月后，她独自一人在街上散步，无意中遇到了老家邻居的一个男孩——叶伟，童年时代在一起嬉戏过，她们一起上小学、中学，叶伟考取了山城一中后就一直没有见过面。在她的记忆中，叶伟任性而执著、慵懒而散漫、童趣而无奈。

　　那是8月初，陆月霞同宿舍的女友来了一位客人，邀她一同前往医院附近的“夜色”酒吧。到酒吧时，里面已有三个人，其中一个就是叶伟。他穿着一件像花快要凋谢了的淡红颜色的衬衣，神情懒懒的，眼睛似笑非笑，整个人没有一点精神。她们吃罢饭唱完歌，他起身离开时回头对陆月霞一笑，整张脸立刻生动起来，灿烂而明媚。

　　一个星期一的下午，陆月霞在下班时叶伟拦住了她。她满脸的忧伤和倔强让叶伟既惊奇又感动。但她还是委婉拒绝了他，原因是她已有男友。从没有遭遇过爱情的叶伟对她说：“谈恋爱又不像排队吃饭，还有先来后到吗？”从此，无论她同意与否，叶伟总是等她一起吃饭，一起去图书馆。他利用她心中的男友夏阳不在这个城市乘机接近她。

    秋天来了。
    “枯桑叶易零，疲客心易惊！……百物方萧瑟，坐叹从此生！”中国文人以“秋”为肃杀凄凉的季节，所以“天高日回”、“烟霏云敛”的话，常常在诗文中可以读到。实在由一个丰缛的盛夏转到深秋，便易觉到萧凄之感。登山临水，偶然看见清脱的峰峦和澄明的潭水或者一只远飞的孤雁，一片堕地的红叶，……这须臾中的间隔，便有“物谢岁微”，抚赏怨情的滋味充满心头！因为那凋零的和扫落的以及冷静的景物，自然的摇落，是凄零的声，灰淡淡的色，能够使你弹琴没有谐调，饮酒失却欢情。

    秋之凄戾，晚之默对，如果那是个易感的诗人，他的清泪当潸然滴上襟袖；如果他是个少年，对此疏林中的瞑色，便又在冥茫之下生出惆怅的心思。在这时所有的生动和激愤以及忧切合成一个密点的网子，融化在这秋晚的憧憬的景物之中。连不起的剪不断的丢不下的只有凄凄地微感，落叶如“不胜”秋寒，而落叶林下的人儿，恐怕也觉得“不胜秋”了！况且那令人眷念怅寻的黄昏又加上一层凋零的意味呢！。

　　中秋节这天，叶伟来陪她，她说心烦，执意要回到寝室。他就在医院附近的一个公用电话亭打电话给她，在秋风中边唱边弹。一首《真的好想你》唱了三遍她仍无动于衷，他只好告诉她：“我已经黔驴技穷了。”

    陆月霞意识到他在秋风中唱了20多分钟，就在电话里沉默不语的他，在这边大叫：“快说话，我的电话卡快用完了。”她却幽幽地说：“你对我好得我快受不了啦！”

    一时间她只觉满心委屈和心酸，无论她如何努力，她和他的距离仍然遥远而渺茫。她们就一直沉默到电话卡还剩一分钟。
    她最后急促地说：“你现在到我楼下来。”

　　好不容易等到天亮了，她说：“我永远不可能成为你的女朋友。”
    一夜的预感成为现实，他仍不甘心：“真是永远吗？”
    她没有回答，转身离开了。
　　叶伟终于克制自己三天没有来找她。又一个周末的晚上，他在小城惟一一家鲜花礼品店挑了一把康乃馨，刚走进医院门口就遇到迎面而来的她。他小心翼翼地把花递给她。见是康乃馨，她愉快地收下了。他开始戏称她“小妹”。她知道他在刻意标明她们交往的“规则”。但是为了能继续交往，她什么也没说。
　　日子就在这种状态下走过了四个星期。对于他的依依不舍，她有些感动，但是归校的喜悦却让这点感动稍纵即逝。当叶伟送她到车站，看见他愉快地挥手告别，她终于明白：这只是一场她一个人的爱情，但她却没法让自己不再继续沉醉。或许，在所有和他交往的人中，她的执著和认真最让他感动，因此几乎所有的实习时间都是他和她一起度过的。他说，他喜欢看她双脚轻轻摆动长裙轻轻随风飘的影子，喜欢看她吃饭时偶一抬头见他盯着她嗔怒娇羞的样子……
　　然而，她受不了他对她这种忘我投入的轻慢，这是她会对他生气的惟一原因。

　　真没料到，陆月霞回校了，叶伟也来她们学校附近开了一个餐馆。一天，他和她一起上晚自习，刚过7点，许冰走来坐到她旁边。过了一会儿，他们就在教室里聊起天来。其实，他们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但她看见叶伟那情意绵绵的样子就忍不住心疼。她什么话也没说抓起书包就走。一路上她都希望他会出现在她面前，然而没有。快到宿舍时，突然下雨了。雨水隔着玻璃窗，她看到他们还在开心地聊天。她扭头又赶回教室忍住气把伞放在他的桌子上，头也不回地走了。

　　快10点时，陆月霞不顾身上已被淋湿骑车赶往他们楼下，无论她怎么打电话他都不肯下来见她。那一刻，她总算体会到了他的任性。他的性格与小时候相比没有两样，她想，要不是看在老乡的面上，说天也不会这样的。眼看宿舍马上就要关门熄灯了，她不顾一切在楼下喊道：“叶伟、叶伟！”就在她想要离开时，他终于下来了。
    隔着他们宿舍的铁栅门，看着他红肿的眼睛和倔犟的表情，陆月霞什么话也讲不出来：他就是这样的孩子气，任性而又以我为中心，纳兰容若说得好：“情到深处无怨忧。”她能跟他计较什么呢？

　　9月12日，在郧城师专读书的哥哥来看她，她兴致高昂地邀叶伟一起吃饭然后去蹦迪。哥哥和叶伟是高中同学，吃饭时，他们说起了同学时的一些往事，谈得很投机。饭后去蹦迪，叶伟表现出前所未有的高兴。深绿的上衣，漆黑的头发、红红的面庞，让他在闪烁不定的灯光下看起来有种诡异的美。整个晚上，叶伟以沉溺而骄傲的舞姿展示在舞厅，哥哥一直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回来的路上，叶伟一言不发。陆月霞感觉他异常潇洒，犹如花开最美的瞬间。她几乎是用一种宠爱和崇拜的心情走过了迪厅到他的寝室的一段路。把他送回寝室，她又送哥哥去招待所。路上，哥哥问她是不是很喜欢叶伟。她反问哥哥觉得他怎么样。哥哥想了一会儿说：“你对他应该保持距离。”她问为什么。哥哥说：“他习惯于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只适合欣赏，绝对不能去爱。”她沉默不语。哥哥叹了口气，没有再劝。

　　她已经习惯了叶伟有时会突然对一个人一见钟情，然后发现只是爱上了一个自己塑造的影子。送哥哥走的时候，看着他眼中不顾一切的狂热神色，陆月霞后悔莫及。

　　叶伟很坦率。回校的路上，听着他的皮鞋清脆地敲击着地面，陆月霞真有些累了：无论她如何去追，他都不肯停驻片刻，第一次，她没有扮纯真来逗他开心。
　　以后的日子，陆月霞仍然在这份感情中随着叶伟的感情跌宕的起起落落而浮浮沉沉。夏阳这一走又需五年不能见面，因为他在法国考察时遇到了一位大老板，老板公司里办一所职工医院，要夏阳作这所医院的院长（先聘五年）。夏阳在电话里告诉她：为了她们今后的幸福，爱情问题暂不作考虑，他希望她努力学习，为以后的事业作好准备。她听到这话眼泪夺眶而出……
　　

临近开学，陆月霞思量着回家面对母亲逐渐憔悴的样子，心中充满了惭愧。差不多一个星期的时间，她就在对夏阳的思念和母亲的愧疚中度过。她向母亲提出外出打工的要求，在哥哥的劝说下，母亲终于答应了，因为如果接着读书的话，家里又要一笔学费支出，她知道家里的经济状况已经无法再供她上医科大学了。

　　1999年10月28日，陆月霞背着简单的行李踏上了开往广东的列车。她切断了和家人以外的所有人的联系，做过文员，跑过推销，也到过一些公司里做兼职……叶伟的影子渐渐变淡，成为一张美丽的剪影定格在她的记忆中。

    冬天了。
    陆月霞走在大街上，把自己包裹在韵黄的街灯里。苍白而陌生的人影，走近了又远去。擦身而过的是无数个未知的缘分以及自己的内心被掏空后的落寞。人海中，这条长路会把她带向哪里呢？她惶惑。

    脚步是无法停留的，所以，大概凡是迎面而来的，总也逃不过错过的命运。

    有时候觉得自己固执得可笑，明明害怕寒冷却喜欢冬季。或许只有在最冷的季节里，人才最容易感受到温暖。而她，总是在潜意识里渴望这种温暖的感觉吧。

    她喜欢在这样的季节穿一件长长的大衣，裹上厚厚的围巾空气里还看得见自己呼吸的水气。就这样，她独自穿过一条条不知名的街道。路人看不到她的表情，她也不必向任何人解释她的失落。原以为，这个冬天会和以往有些不一样，然而，她还是孤独了，孤独得连她自己都措手不及。

    黑夜来了又过去了，去了又来了。曾经还是温热的一颗心悄然地冷却了，碎成了无数片。碎得那么的彻底，彻底得让她连弥补的勇气都没有。她早就听人说，爱情是这个世界上最不永恒的东西。只是相爱的人总奢望自己会是一个例外。有一天，梦醒了才知道，原来谁都逃脱不了这个命运。大概生活就是这样的无奈吧！

    陆月霞已经别无所求，只是希望自己可以遗忘，这样伤疼会好得快一点。是的，除了忘记，她还能做什么呢？“切洋葱的时候要如何让自己不流泪呢？背过身去就好了。”不去看那些会让你流泪的事物，是惟一不让自己不流泪的方法。然而，她似乎连逃避都不能够。她们生活在同一个空间注定要呼吸一样的空气。假装凝视似乎只会提醒她自己更深刻地记得曾经的创伤。

　　世纪之交的夜晚，陆月霞看着南方天空中美丽的烟花和熙熙攘攘的人群，她又止不住地想起叶伟，一个又一个，重重叠叠向她走来，连同她生命中最不理智最为执著的岁月。

　　许久以来，他一直跟随她的脚步就像飞蛾扑火一样不悔，她在青春的天空飞过忽略了一路上所有的风景。她知道那段青涩狂热的年少季节只可能在她少不更事的时节产生，这种朦朦胧胧的爱只能属于她过去的岁月。

　　天空有鸟飞过的痕迹，那是她走向成熟的轨迹……

　　此时，风雨已去，一切又是那么地宁静和美丽，远处的那片绿草地也绿得格外地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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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阳啊！夏阳，我日夜思念的夏阳先生，你就这样来去匆匆离我而去，真让我魂牵梦萦，命运为什么要这样捉弄我，我想得到的东西可怎么也得不到，不需要的东西偏偏一个又一个的向我掷来，我感觉到好累，好累！”新世纪之春，陆月霞是带着复杂的心情离开家乡的小县城和学校步入社会的。

    当陆月霞坐上中巴车后，看着这座山城和这所学校一路变小，她的心情突然灰暗起来，她感觉到自己一颗曾经像沧海一样博大的心，已经给那个比自己大7岁的夏阳搅乱了。

    人越远，越是失魂落魄，好像能带走的只是一个空躯壳，自己的心已滑落万丈。面对爱情的暂时失落，她一时真得是“百感交集”，而又不能措置一词。

　　“你总是心太软、独自一个人流泪到天亮，你无怨无悔地爱着那个人……”她的心随列车有节奏的摇晃合着《心太软》歌曲的旋律持续了一遍又一遍。

　　一天一夜以后，陆月霞就到了南方天气挺暖的地方，离老家挺远挺远了。

    次日早晨，空气异常潮湿，在细雨蒙蒙的飘飞中，她一个人便跑到海滨去散步。

    一出门，走不上几步，她的眼镜便被雨打湿了，简直辨不出路径来。

    终于走到海滨公园，她坐在一张褐色的石桌前，面对着大海。桌下便是一带嶙峋的岩石，有几个黄发女孩在那里寻找海蟹与海螺，光着脚跑来跑去，好像在平地上走路的样子。海上的左岸的轮廓比较分明，迤逦着房舍的行列，红顶黄墙堆积在绿树丛中，由海边蔓延到高坡上去。山峦起伏在灰色雾彀里面，景象极其迷蒙。

对面是一片镶嵌着绿林的小岛，左边海水茫茫，望不到边际，有两三点帆影在海上起伏；远的模糊，近影清晰。海水的呼啸，像深山里一万个瀑布声。海面有一碧万倾的波澜在摇动。靠岸是一簇一簇的白沫似的巨浪，变化迅速，不可捉摸。有时一小股一小股的跳上岩石来，又跳回去，比小孩子还活泼。陆月霞沉醉了，她那长年郁闷着的心胸得到了暂时的舒解。

    身当此时此景，更加使她牵肠挂肚地思念起自己所向往和爱慕的夏阳先生，真是一日不见宛如三秋矣！

　　当陆月霞回来刚刚在旅舍的门口站稳，许冰又出现在她面前，原想外出打工摆脱过去的一切，重新寻找生活的起点，可又偏偏有人紧盯着她。许冰冷冷地说：“你以为这样一走都能一了百了吗？今天如果你能作出果断的决定，我决不会轻意放过你，你看着办！”她向四周望了望，是多么的陌生和凄凉，只有许冰这张熟悉而又讨厌的脸在她眼前浮现，心里有说不出的痛苦和辛酸，面对现实可又无法摆脱这眼前无奈的处境。

    算了吧！相处也好，但要保持距离，她想。于是她与许冰简单地交流了一下后就去找事做，她们随着站台向东走了500米左右，看到一个“兴州华阳塑胶厂”的金光闪闪的牌子，经了解是澳大利亚商人华阳独资创办的企业，生产的纺织袋主要出口韩国。

    她和许冰应聘后分在不同的两个纺织车间。冷眼相对，挑衅滋事，忽一下又同来一个企业，她想，这不是巧合而是一种预谋。

　　一个月下来，陆月霞虽然挣到了700多元工资，可“三班倒”的工作，让她真正尝到了筋疲力尽的滋味。这一日，几个副厂长簇拥着胖敦敦的王老板来到车间检查工作。

    王老板在陆月霞的工作台前驻足很久，她那灵巧而熟练的操作赢得了他的点头称赞。当日下午，主管捎来“喜讯”，说是王老板请她去领赏。她来到厂办公室，王老板客气地让座和泡茶，而后甩出一个装有500元的红包，说是对她认真工作的嘉奖。她受宠若惊，连声道谢。

    王老板说：奖勤罚懒是我的一惯原则，不用谢。她起身告辞，王说，你别急，我们谈谈吧。当他得知陆月霞是为了一万元的读书债务离乡背井时，显得很同情，安慰她说：“不就是万元钱吗？在这里很快就能挣到的。”

陆月霞说谢谢你的关照，他忽然掠起她的手，灼人的眼光由她的手游向她的胸，亲切地说：“陆小*姐，你真美！从你身上我明白了什么叫‘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从明天起，你就到我办公室做我的秘书吧！”“我……合适吗？”“你最适合了。”他说，“我是一个怜香惜玉之人，编织车间那灰尘和噪音，那种辛苦的活对你的美貌简直是一种糟蹋，你瞧你的手，这么粗糙，它本来应该白里透红的啊！”他在她的手上捏来捏去，她用力抽回手羞涩地跑了。

　　陆月霞很快把这个消息告诉师傅郑姐，向她拿主意。郑姐说，这当然是件大好事，以前几个女孩子都是通过当秘书进了管理层。她又问当秘书的具体含义，郑姐笑了：傻丫头，不就是接他吃住吗？郑姐还介绍，王老板家住在澳大利亚，他在中国的上海、广州、泉州办了三家企业，每一处都有专门的“小蜜”接待。

    原来他是要她做情妇。她不干！她如临大敌。

    郑姐感到不可理解：你不是出来挣钱的吗？当了小蜜，不用卖苦力，一万元说不定一月就能拿到，你考虑清楚啊！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陆月霞当然晓得当小蜜的种种好处，她当然需要钱，可想起她对夏阳的承诺，她断然决定不干。王老板对她的决定感到失望，恼火却又无可奈何。不几日，他又用同样的方法招去了李小丹，李小丹没多考虑就应承了下来。

　　当了小蜜的小丹住进了王老板的别墅。大约过了七八个月，陆月霞在厂门口遇见她，问她过得好吗？她说还好，只是最近和老板闹了一场，原因是她怀孕了，她要去医院做掉，而王老板坚持要她生下来。

　　不久，小丹坚持把腹中的胎儿做了，出于一段同宿舍之情陆月霞去看望了小丹。王老板送陆月霞出门后，说有事要她去一趟他的办公室。一进屋，他就抱住她说：“我并不喜欢小丹，我喜欢的是你，答应做我的小蜜怎么样？”她说不可能，他又要她做他的副厂长，她仍摇头。

他说你不是需要钱吗，我给你一万吧！“不行！不行！”她大声挣扎，王老板不仅不收敛，反而把手伸进她的衣领，两眼虎视眈眈：陆月霞，我一定要得到你！

　　陆月霞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她的情感之旅是如此坎坷，一次又一次地变冷，一天天地变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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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高知家庭情谊长

　　陆月霞离开这家公司后，思绪万千，在这大千世界里，她一个小小的弱女子是多么的需要关怀和体贴，而她心中的白马王子又远在国外，这使她产生了一些遐想：生命是一个断开的圆，一端是生，另一端是死。从生的一端出生，到死的一端终止，人生是一个过程。

尽管过程会有起伏，会有曲折，但总的来说是充满欢愉的，所以生活着很美丽。而断开处是痛苦的，人们用嘹亮的啼哭暗示生的痛苦，用无奈的老调表示死的痛苦。但如果无生无死，便没有那段美丽的过程。

她边想边走，不知不觉看到前方有个招聘广告，她停下来看了看全文，大意是要招一个会体贴人的家庭保姆，她觉得她是可以胜任这个职份的，于是，她就取下这块招聘广告牌子，跻身于女保姆应聘者之列。


　　很快，一个中年女性来到陆月霞跟前并看上了她。谈好条件后，她跟这位中年女性来到她家——珠江北岸的一个文明小区。
    这个小区建设的非常优美：他们所建造的一切，看来是那么好，那么恰当而可爱，仿佛都是自然生成的。房屋、围墙、葡萄山的石级、道路和种植地，都不新也不旧，仿佛不是靠劳动建造的，不是用脑筋想出来的，不是巧夺天工的，而是像岩石、树木、苔藓一样自然形成的。

葡萄山的围墙、房屋、屋顶， 都是由同样的褐色片麻岩石砌成的，这一切相辅相成，像弟兄手足一般。没有一样看来是陌生的、怀有敌意的和粗暴无情的，一切都显得亲切、欢畅和睦邻友好。

你愿坐在哪里就坐在哪里，围墙上，岩石上或者树桩上，草地上或者土地上，全都可以；不论你坐在哪里，你周围都是一幅画和一首诗，你周围的世界汇成优美而幸福的清音。
  

  在草地上，看去最醒目的除了高高地摇摆着的一丈红，要算紧贴在墙上的绿莹莹的叶丛中底红蔷薇了。

如果视线移近点地面，就可在墙脚旁看到凤尾草，还有五爪金龙，在一丈红底近旁又有蒲公英和铺地金，还有木香；还有牵牛花，昂着头，攀附着一丈红，似乎想和这直竖着的草茎争个高下。至于紧贴在地面的，虽然看上去只是细簇簇碧油油，好像是柔软的茵褥，可是如想仔细地弄清楚，不但普通中学里博物教师要“嗳——”“嗳——”地说不出所以然，就是大学生物系里的教授，也难免皱一皱眉头呢。

    在池中，一眼看去，似乎水面上只有荷叶和荷花，可是仔细再看，就可以知道还有莲房，还有开着小黄花的萍蓬草。其实，只是荷叶和荷花，也就够多变化够热闹了。

荷叶有平展着圆盘浮在水面上的，有黄伞般在空中摇摆着的，有一半已经展开，一半还卷着勇气勃勃地斜横着的，有刚露出水面还都紧紧地卷着富于稚气的；也有兜着水珠把阳光反映得灿烂炫目的，也有已经长得很高却未展开叶面，勇敢无比地挺着显得非常有希望的。荷花已经开大的好像盛装着的美女正在微笑着出神。还只开得一点的仿佛处女因为怕羞只在暗中偷偷地笑的样子。

　　这家是一个典型的高知家庭：丈夫孙勇是个作家，妻子喻君是个教授，工作起来谁也顾不上家务。
    他们的独生儿子孙中在本市上大学，平时住校，星期天才回家。
    陆月霞每天的“工作”是做饭、洗衣和买菜，剩下的时间便博览群书。她庆幸自己步入了文明的天堂，收入不算高却精神充实。
　　日子在平静中打发。孙勇夫妇通过一个月的观察，觉得陆月霞可靠，便把家务之外的一些应酬也交给她。她有了半个主人的感觉，所以办事更加认真。自己的努力加上主人的尊重，使她这段打工生活充满乐趣。

但很快，她的心里又有了不安，因为孙中对她过份热情。他由原来每周回一次家发展到每周回家两三次，而且很多时候都给她带来礼物，诸如发夹、香皂、小钱包或小吃之类。

    那天是陆月霞20岁生日，孙勇夫妇外面有饭局，她打算在电视机前度过这个寂寞的生日。谁知快吃晚饭的时候，孙中回家了，带了一个缀满彩星的蛋糕。

她故意问孙中：今天是你的生日吗？他惊讶地反问：今天是你自己的20岁生日，怎么忘了？
    陆月霞顿时很感动，闪着湿湿的眼睛问：孙中，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快受不了了！

    孙中认真地说：傻瓜，你既然到了我家，就是我家一员，我祝贺你的生日难道不应该吗？

　　陆月霞无话可说，只好迎着他热辣辣的眼神，吹灭了20朵摇曳的烛光。相互敬酒，相互祝福，她只感到她这个生日过得特别浪漫。酒后，孙中又热情邀她去跳舞，他说他们那里的娱乐场所跟湖北不一样，你一定得去见识见识。

她不好拒绝，就随他进了天鹅歌舞厅。昏暗的灯光，悠扬的舞曲，很快把她们吸引住了。孙中紧紧搂着她，仿佛怕她飞了。
    “月霞，我有句话想对你说。”

    “你说吧”。

    “我……我爱你！”

    一个热烈的吻落在陆月霞的脸上。她轻轻推开他：“一个大学生要个小保姆，你不怕别人笑掉大牙？”

    孙中说：““什么大学生小保姆，我们都是平等的，请相信我对你的爱是真诚的，答应我好吗？”

    陆月霞知道不可能答应他，但直接回绝又不礼貌，就说：“你让我考虑一段时间，好吗？”孙中说好，并很自信地说一定会答应我的。

　　孙中送她回家后去了学校，空落落的房子只剩下她一个人。

    躺在床上，她又想到了夏阳，“守身如玉，只为心中有你！”

　　孙勇夫妇回来了，见她屋里还有灯，喻教授径直踱过来很亲切地说：“月霞，我想跟你谈件事：我们全家都喜欢你，可不可以做我儿媳，永远留在我们家？”

    陆月霞说这哪成，她不敢高攀。

    喻教授说：“只要你答应就成，我们可以帮你迁户口、找工作，绝对会让你满意的！”

    陆月霞插说要“考虑考虑”，其实她真正要“考虑”的是：怎样既拒绝又不伤害这个待她不薄的家庭？

　　通过一夜的思考，陆月霞终于选择了逃离——她说回湖北同父母商量，告别了这个她呆了三个月的家庭。临走时在她的房间里留下一封信，她说之所以拒绝孙家的好意，是因为她早就心有所属，请多多谅解吧！

　　她终于淌过了一条河，可在人生中，谁知道前面还有多少条河在等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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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考取医大再求知

　　两年以后，在夏阳的激励下，在那样的环境中，陆月霞克服了难以想象的困难，对自身近于苛刻的严格要求以及一种向上的精神风采，给夏阳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从中专卫校毕业的这一刻起，她朦胧中意识到有一种缘。尽管她去了一个遥远神秘的地方去体验生活，但她感觉到她们距离越来越近。


　　毕业后，尽管远隔千山万水，没有电话可与他联系，寄出一封信也要个把星期才能收到，但是从她寄来的照片上，夏阳看出了她生活条件的艰辛，他愁肠百结。写信问她，冷不冷，是不是很孤独清苦？每当得到这一丝问候，哪怕是严寒的冬日，你可知道，她的心头有多少暖流在激荡！在飘雪的日子里，她的心总是在憧憬着新城的风光。

    为了夏阳，河边古老的贝壳，她拾了好几串，大峡谷里原始森林中的灵芝，她找到了好几朵也穿成了串。这一串串的珍品，是她对他积攒的一缕缕情思。她期望在有一天能够亲手将这一串串的“珍”情交给他。

　　但是，她不想让他承受更多心灵的重负，就让她这最后的爱情告白还他在大千世界中的自由吧，因为她深爱着他。她会默默地为他祝福。那些贝壳和灵芝，她只希望他珍藏在心里。她只想再看他一眼，哪怕千里之遥她也一定会来，不见不散。

　　2001年春节，饱受了打工的辛酸和痛苦的陆月霞与家人带着期盼度过了既无奈又充满希望的节日。三天年她家院子里轮流转，每家每顿都安排了丰盛的席面，每顿都摆了两桌。大人和小孩分开坐，酒余饭饱之后，老一辈的爷爷奶奶们打打骨牌，伯伯叔叔们在一起玩麻将，哥哥嫂子们便开始拿扑克斗地主。

    初二这天陆月霞的哥哥去刚刚谈的对象那儿去认亲，母亲早就把认亲的礼物备好了，什么鞭炮，糖酒之类的收拾了一大包。吃罢午饭后，便高高兴兴的离家而去。

    邻居家一位与陆月霞同龄的妹子被她们村主任的儿子看上了。这天，村主任带着他儿子高林来邻居家给妹子的父母拜年，放了一封长鞭，那鞭炮声震耳欲聋，那炮子纸铺了厚厚的一层。烟雾好大一会儿才慢慢散去。瞧高林这小子：身高1.76米左右，乌黑的头发油光发亮，四方脸庞上嵌着一双炯炯有神的眸子。系着一条珍珠领带，脚穿一双锃亮的棕色的皮鞋，走起路来很是风度翩翩。妹子见高林这般形象已是含情脉脉。晚餐更是山珍海味，无奇不有。陆月霞与妹子同坐一方，高林与陆月霞对坐，村主任由妹子的爸爸在上席陪着，好不热闹。
　　陆月霞看着妹子与高林的眼睛不时对视含笑，那微微的笑意是多么的深情，多么的含蓄。看得她不由想起古人所说的“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句子来。
　　晚上，整个山村张灯结彩，火树银花。妹子与高林挽着手到村委会看玩龙船去了。

　　陆月霞无精打彩独自一个回到家里。母亲坐在电视机前正在看中央台现场直播的春节联欢晚会，被那精彩的电视节目吸引住了，时而拍手称快，时而仰天长笑。可陆月霞今晚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也没心思看电视。母亲见我有心思，便对我说，“新年里要放有精神点儿，要有个好开头，你也不算小了，你看邻居家的妹子与你同年的，那小伙子也不错，听说还是县化肥公司办公室主任，经常坐轿车与公司经理到武汉去四川，多神气！那家妹子这辈子真算有福有禄。”

    陆月霞听着母亲这样一说，更加引起她心中的思绪，她对母亲说：“我很困想早点休息。”于是她站起来走进卧室关上房门拉开灯，坐在写字台前展开日记本拿起笔开始写日记：

　　夏阳先生，几度星移，犹徘徊梧桐树下，或置身林荫道中，月影斜射，因惜清景难逢，未防风露所欺，以至于三更半夜，孤身独影，惟有明月相伴，月复月，觉青春年华虚度。今母亲劳抚嘱，兼比邻家妹子，倍感惠爱之深。思远方的你，何时能圆我母女之梦，愿苍天有眼，捎去我对你的爱慕之情，元宵佳节我赏月以待。此谨。

　　转眼间，一轮明月当空，陆月霞与妹子一起在镇上看花灯。
    妹子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今晚的月亮咋就圆了呢？”
    我随口答道，“该圆就圆，圆不圆关我啥事儿？”
    妹子说：“看，那边花池的花开的多妍呐，我们去看花去！”
    说着便拉着月霞来到花池边，看见那是一大片腊梅花，在月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美丽。
    陆月霞说今天是花好月圆的日子，风庭月射，我们在此多玩一会儿。
    这时，妹子从身上衣兜掏出一封厚厚的信递给陆月霞说：“今天我与高林到镇上去买礼品遇到镇上邮电所里的邮递员小明站在他们所门口，小明是我初中同学，看到我与高林后很热情地叫我到他们所里去玩。随后托我将这封信给你带回来，还说有一张汇款单要你明天去取。”妹子接着说，今天说不定真是你“花好月圆”的日子啰！
    当时，陆月霞很惊讶地接过这封信与妹子一起向回家的方向走去。
　　回到家里，陆月霞迫不急待地撕开信封，第28页最后落款写着“一直爱着你的夏阳”。她的心顿时沸腾起来，一字不掉地读起信来：
霞：
　　很长一段时间，说不清自己渴望的究竟是什么，只是每当看到你的照片或听到某一首歌时，内心总是涌起一种深深的渴望，仿佛是冥冥中远方在呼唤，让我想出发，回到你身边寻回我灵魂的安宁和幸福……

　　随信寄来的两万元汇款，一来可摆脱你家之困，二来要勤奋学习，报考医大，圆你多年来一直追求的大学之梦。我这方面今后不断地给你一些资助，望你自强自立！

　　远在国外的我等待着你学成归来，尔后与你相伴人生！

　　                                          一直爱着你的夏阳
　　                                            农历正月初二晚
　　次日，正是正月十六，大清早陆月霞便起了床，把早餐备好后与母亲说，今天我们一起去到镇上看看热闹，母亲说过节日怎么大清早就起来了有什么大好事说给我听听。陆月霞怎么好说夏阳寄信和汇款一事，况且这几年她从没有向母亲说过这方面的事情。正左右为难时，邻家妹子就来了，进门就问是哪家公子看上你了，快说来听听，母亲听见妹子这么一说，就知道了八九，连忙从床上爬起来，要妹子快坐，一起用早餐后到镇上转转。

    陆月霞悄悄地对妹子说：“几年来一直在等待一个我崇敬而爱慕的老师，昨天是他寄给我的这封信，这件事埋在我心里已经很久没有对任何人说过，我想请你把这封信读给我母亲听听，也好对母亲有个交待。”

    妹子很高兴地从陆月霞手中拿过这封很有分量的长信，完完整整地读给她母亲听了，母亲很是高兴，对陆月霞说：“这么多年都想知道你关于这方面的情况，可一直没有音信，今天总算明白了，这么说这位先生是一个很有学问和修养的一位男士，也不枉我生你养你一场。好了，妹子我们一起用过早餐后去镇上走一走，散散心吧！”

    镇上的居民们，家家把树篱剪得齐齐，门前蓄上美丽草坪，小巧的花坛周围环以黄杨，壁上爬满忍冬，花萼葳蕤，悬垂檐下，倩影罩着，窗台之上盆花簇簇，五色绚烂，环室则广植冬青；置身其间，恍然有冬去春回之感，而进入室内熊熊壁炉之侧却又清荫片片，满眼凉绿，与炉火相映成趣；这一切都无不是风气所渐，上行下效而致。如果诗人所歌咏的爱神也肯降尊光莅人间的房舍的话，那怕惟有中国的农民之家当得起仙人一顾。这里的每座古老农舍，每间苔痕满阶的房屋都是一幅美丽的图画；这里的往来通路迂回曲折、丛林绿篱时隐时现，无边的绮丽风光逶迤不绝，夺人魂魄，行经其中不能不令人心旷神怡。

　　一路上，母亲很是高兴，一边走一边与妹子说着话。说妹子这辈子总算给你父亲添光了，看那高主任家又有钱又有社会地位，妹子真是有福气啊！妹子羞红了脸对陆月霞母亲说：“姨妈说到哪去了，我哪里跟得上月霞姐，你看夏阳先生远在国外还想着她，姐姐才算有福气哩！”说着说着就来到镇上邮电所门口。她们走进去，妹子的初中同学就热情地向她们打招呼，口中说道：“老同学，新年好！”

    妹子说：“大家彼此都好，今天我来给你拜个年，祝你在新的一年里工作顺利，找一个称心如意的女朋友，到时候别忘了接我喝酒！”

    妹子的这位同学连忙把她们接进接待室，每个人泡上一杯绿茶、摆上水果和糖果，还有核桃、板栗之类的干果。这时，陆月霞将早已备好的取款单递给妹子的同学说：“这笔汇款我暂取一半，请帮忙办理一下手续。”

    母亲见此甚是高兴。

　　回到家里，陆月霞把夏阳先生几年来对她的关心和支持一一告诉了母亲。母亲说这就好了，这样一来，她们不仅可以还掉你以前读书时的外债，而且还剩余一部分钱，趁你还年轻，还可以继续读书。母亲这番话说到陆月霞心坎上了，也正是夏阳先生所嘱托的，她此时心情真高兴。
　　此后的几个月里，是陆月霞报考医大前复习的日子，她到书店买了十几本关于应考方面的书籍，每天除吃饭、睡觉就是看书，家里的一些琐事母亲从没有让她做过。母亲说：“你们兄妹俩，哥哥上了大学，你现在也要争这口气，也好让我对你以后的婚事有个好的选择，就你现在这点知识谁瞧得起你。”她知道母亲这话是在鼓励她一定要考上大学才这样说的。

    晚夏的阳光难得地照射着，犹如初秋温和的心情，安安静静地透过疏密相间的树叶缝隙洒下来，可是已经有了点点的疲倦。叶子有些黄了，悬在枝桠上，飘飘摇摇在阳光中，如同那青春的梦想，历经了春秋的磨练，如粉蝶般吊挂在岁月的枝头，表露了沉默的聆听者善解人意的微笑。

    阳光还是落在了陆月霞的肩上。

　　考试的时间越来越近了，她要看的书也都仔仔细细地看过一遍。考试时，她很快做了一道道试题，然后又仔细地检查了一遍。每场考试都是她第一个离开考场。

　　转眼间，要到秋季开学的时候了。

    有天早上，妹子带着那个邮递员同学到陆月霞家里来了，妹子说，月霞姐姐，恭喜你考上医大了，而且还是头名状员，超过录取分数线50多分，这回你可成了我们大山里的“金凤凰”了 。

    邮递员将入学通知书递给陆月霞说：“今天是给你送喜报，镇上这几年虽说考上了几个大学生，但成绩都没有你这般优异，你以后真是前途无量啊！”她看着母亲那憔悴的面容顿时也精神多了。笑盈盈地叫这位邮递员和妹子一起在她家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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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年秋天，陆月霞又一次告别了家乡这片神奇而美丽的热土，来到鄂西北一所医学院深造学习。

    校园景物的妍丽确实天下无双，那里真的是处处芳草连天，翠绿匝地，其间巨树蓊郁，浓荫翳日；在那悄静的林薮与空旷处，不时可以瞥见四处窜逸的野兔与突然扑簌而起的山鸡；一湾清溪，蜿蜒迂徐，极是天然曲折之美，时而又汇潴为一带晶莹的湖面；远处幽潭一泓，林木倒映其中，随风摇漾，把水面的落叶轻轻送入梦乡，而水下的鱼儿，往来疾迅，正腾跃戏舞于澄澈的素波之间；周围的一些破败的雕像，虽然粗鄙简陋，霉苔累累，却也给这个幽僻之境凭添了某种古拙之美。

    这些还不过是校园之胜的一斑；其中最使陆月霞艳羡不止的则是建筑师那种善于把许多平淡之极的普通住处点缀入妙的独具匠心。某些树木的当植当培，当剪当伐；某些花卉的当疏当密，杂错间置，以成清荫敷秀、花影参差之趣；何处须巧借地形，顺势筑坡，以收芳草连绵、菌茵席地之叙；何处又宜少见轩敞，别有洞天，使人行径其间得以远眺草青，俯瞰波碧；所有这一切确曾费熬意匠心血，但同时又丝毫不露惨淡经营的痕迹，正像一帧名作脱稿之前那画师的奇绝而浑成的点睛之笔。

    人置身在这样的环境中，真是一种幸运。

　　大学里的生活是很浪漫的。一进校，同学们就称陆月霞为“校花”。这样称呼，对于她这个忠于爱情和思想保守的女孩子似乎很不适应。同学们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说她不随和、不善于交际，将来会得孤独症。其实，同学们哪里知道她的爱情早有归宿，只不过没有像班上的风流女子出现在花前月下和灯红酒绿的生活情调之中而已。

　　虽然出生在农村的陆月霞，长期在那封闭的人群中成长，但她认为祖先们对后代的成长教育，尤其是对女孩子的成长教育她是欣赏的。正因为如此，才使她的思想和良好的个性得到升华，才使她对爱情的理解有些与众不同。这时的她比起从前上中专时也成熟多了。大一下学期，一位高干子弟在她们班，他叫李新友。常约她出入他家豪宅，显示出一种大家公子的气派。哗啦啦一沓沓新钞票，一会儿功夫就被他花的一干二净。

　　李新友是干部子弟，当然他的生活方式与她们出生在农村的孩子大相径庭。自从开学的第一天，陆月霞就发现他钱包里的钱鼓鼓的，他的衣着也与众不同，全是名牌产品，再加上生活水平高，吃的胖胖的，大约70公斤左右。她们班40名学生，他是最胖的。

　　李新友的学习成绩并不怎么样，但他花钱却是一流的，常常请同学们去公园和歌舞厅娱乐，尔后都是他埋单。

　　有一次，他对陆月霞说，“我想请你去酒吧坐坐，你肯给我一个面子吗？”

　　一个面子，一个干部子弟的面子。她想了想，对李新友提出了她的要求，如果去酒吧一坐，那必须再约一个女生一起可以吗？李新友沉思片刻，然后对她说：“这样也可以，但你得答应我，下一次就只你一人。”她没有回答。

　　上完第一个晚自习后，李新友就叫了一辆的士将她们三人带到学校附近一家豪华酒吧。

　　一进门，便有服务人员热情地迎接李新友。看来他对这里已经很熟悉了。酒吧里的服务人员统一着装，年龄都在十七八岁，看上去很靓丽。

　　李新友对服务人员说，要一个包间，上点好吃的，再来三杯咖啡。

　　李新友顺手将点歌本拿来点了一首歌，“我爱你，爱着你，就像老鼠爱大米……”的歌曲就从他嘴里唱了出来。

　　李新友觉得还不够尽兴，又要了一瓶红酒，他给她们二人各倒了一杯，余下的他就拿起来吹喇叭了。

　　她们将各自的一杯红酒喝了下去，又拿起话筒各自高歌一曲，就想离去。但李新友说既然来了就好好玩一玩，甚至可以玩一个通宵。反正也不要你们掏钱。你们不就是作陪吗？

　　说实话，这样环境对陆月霞来说，感觉很不舒服。因为她看到的是一对对有情男女相拥出入，而她只是可望不可及。
　　李新友越是这样显示出大少爷的阔绰，陆月霞越发感到难受。她们都是同龄人，为什么在生活方式上有这么大的反差，在为人与处事方面有那么大的区别。苍天是否有眼，这样公平吗？她越想心中越不是滋味，一直情绪低落的她对李新友说：“对不起，我有点不舒服，我想先走了。”
　　李新友看着她，有些不高兴，他说本来是想带你们出来散散心，没想到反倒使你们不高兴起来，这如何是好呢？
　  散心？我为什么要陪你散心？像你这样的浪小子值得我来陪吗？你真是有眼不识泰山。陆月霞心里这样想着。

　　陆月霞再也坐不住了，她说：“李新友，真对不起，我先走了，请不要挽留我。”于是她站起身，风一般地离开了这座豪华酒吧。

　　回到学校，陆月霞就开始整理今天的日记。她在日记里这样写到：

每一份感情都很美，每一段相伴也都令人陶醉。感情是一份没有答案的问卷，苦苦的追寻并不能让生活更圆满。也许一点遗憾，一丝伤感，会让这份答卷更隽永，也更永远。

霞晚而作  
   
　　又一个周末到了，李新友在上完最后一节课后递给陆月霞一个纸条然后第一个冲出教室，在校门口像站岗似的注视着每一个同学。此时他心里一定在打着如意算盘，因为他在纸条上明明白白地写着：今晚我要兑现上次我们相约时的承诺。

　　陆月霞看着这个纸条，在教室里坐了很久，透过玻璃窗只见这位大家公子还在耐心地等待。她想走出去与他好好地交流一下，但不知怎么一直没有这个勇气。

　　大约半个小时后，他走进了教室，看到教室里就陆月霞一人，就在她旁边的座位上坐了下来，对她说：“我很喜欢你，我想与你单独去舞厅跳曲舞。不知你意下如何？”

　　陆月霞很客气地对他说：“你是我同学，同学视同兄妹，在学习上要相互帮助，在生活上应相互关照，这是一种友情。我不愿意看到你现在这种奢侈的生活方式。我们现在都是花父母的钱，要把钱用在正路上，买一些学习用品和书籍是有必要的，但拿父母给的钱去过灯红酒绿的生活就不应该了。

因为父母的钱也是来之不易的呀！你说是吧？”她的这番话说得似乎对李新友有所触动。他连声点头说，“是，是，你说的极是。不过我花钱一向很大方，母亲更是疼爱我。每次回家母亲总是背着父亲给我钱，然后说：‘千万别饿着，想吃什么东西，尽管去买。’就这样，我从没有为钱而愁。”

　　陆月霞虽然没有李新友那么有钱，但她知道金钱可以诱惑那些见钱眼开的女士们，她绝不在其中。

　　她深深地知道，一个男人遇上了你，就情意绵绵地说爱你并百依百顺地讨你喜欢，这里边大有阴谋。时至今日，到了现代社会，一些男人的阴谋“进化”到了以观念去获得女人身体的“文明”程度。他们打着富有现代感的“个性自由”、“男女平等”的旗号，号召女人也与男人一道开放自己的身体，且是让女人自愿地让男人的阴谋得逞。

殊不知，女人那孕育之灵的宝贵肉体有神秘的美感，绝无“男女平等”可言，男人可以光着膀子满街跑，而女人可以吗？女人的肉体有自身特别的价值，女人不要轻易让自己掉价。至此，她想给曾经追求过她的男士进一言：你们最好是认真地想一下，甚至一日三省吾身，你是否真爱这个女人，没有真爱就不要占有她的身体，有了真爱也不仅仅是占有他的身体。

　　男人和女人的精神世界和物质世界是多么的深奥和丰富，要慢慢地咀嚼它，充分地享受它。不然，就亏了。就像一场本来跌宕起伏其味无穷的足球赛，开场你便一脚将球射入球门，长哨一声尽管判你1：0获胜，那又有什么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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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年夏天，陆月霞结束了大一的各科考试后就匆忙离校回家。母亲那已年迈的身体常使她担心害怕。

　　客车行驶在家乡的油路上，透过玻璃窗，从眼前闪过的小村庄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漂亮。那边的山上又植了许多树，层层的梯田将青山装扮的更加美丽，特别是那高杆植物像等待检阅的队伍似的，在晚风中摇曳，别有一种惹人怜爱的姿态。

　　天色渐渐暗下来，一轮明月悄悄地离开了山头，这时候忽然从山脊上现出两头牛，掮着犁的人形也出现，只有四五人，他们姗姗而下，在蓝的天，黑的山，银色的月光的背景上成就了一幅剪影。

　　陆月霞很久不见月夜的景色了！她的思潮又回到了童年时代，在故乡树木稀少的草原上的遥远的几乎遗忘了的秋夜。那里，月亮在她家的屋檐下窥视着；那里，她第一次认识并且爱上了它温和的苍白的脸庞。看，这是在昏暗中向东方延伸的阴沉的松树林；看，这是稀疏的森林、湖泊、小树林，这下面，往南，是一望无际的田野。在她面前是一片丘陵起伏的田野，田野里有一幢古老的灰色的住房，在月光下显得破旧而温柔……儿时曾经照进她的房间，后来又看她变成少女，而现在又和她一起伤悼她那不幸的青春，难道就是这个月亮吗？是它在这个明亮的夜的王国给予她安慰吗？

    车近了，陆月霞一眼就认出那位扛着犁的是她家的邻居。

　　车停了，她携带着简单的行李下车了。

　　“哟，月霞，你回来了，可是稀客啊！一年都没有回来了，你母亲想你都快要生病了。来，我们帮你拿点东西，早点回家吧！”

　　一进家门，母亲早已备好一桌饭菜。因为她已写信告诉母亲什么时候到家。

　　母女见面，甚是欢喜，只是看到母亲额头上又多了几道皱纹，显得又苍老了许多。

　　陆月霞不知怎的，见面时话未出口眼泪已夺眶而出。这应该算是情不自禁了。

　　院子里的邻居看到她回来，几乎全院的人都要到她家来了。

　　张大妈开口便说：“月霞姑娘真是越长越漂亮，在学校里肯定有不少人追你，这次回来怎么不带回来让我们瞧瞧，我想应该是男才女貌才是。”

　　张大妈的这句话说的陆月霞不禁满脸通红，她哪里知道陆月霞心中的白马王子——夏阳先生？她哪里又知道夏阳先生这么多年来对陆月霞的帮助和支持？她哪里又知道陆月霞是一个纯洁无暇和勤奋好学的学生。

　　晚饭开始了，凡这晚到她家的邻居一个也没有走，母亲很高兴地挽留了他们一起进晚餐。席间，你一言他一语，真是热闹非凡。

　　散席后，陆月霞将所有餐具都清洗完毕后，把她省吃俭用剩下来的钱给母亲买的衣服拿出来让她穿。母亲说：“我老了，什么衣服都可穿，不要破费了。我只是想能在我归山之前看到你能成家立业，我什么都满足了。月霞，你能让我亲眼见到这一天吗？”

　　陆月霞对母亲说：“我现在在大学里刚上完一年级，至少也还需要三年时间，现在谈婚论嫁是不可能的，况且夏阳先生还在国外，他自己的事业还需要他去努力完成。在这种非常时期我只能耐心地等待。”

　　正说着，当年邻居家的小伙子拉着他刚刚结婚的妻子也来陆月霞家了。当她看到这位虽不算十分漂亮但也有几分姿色的少妇的一刹那心中很不是滋味。心想：母亲一天比一天老，不知哪一天就会离她而去，她的婚事现在很可能已成为母亲的心病。

她知道，母亲是疼爱她的，正如母亲自己所说的一样，要能在有生之年看到女儿婚姻的圆满，她离去后也不会有遗憾。陆月霞虽然很羡慕邻居这对新人，但目前对她来说还不现实。也不能实现母亲这么多年的夙愿。

　　这件事，陆月霞越想心中越不安宁。时间就在这种心态中慢慢消失，不觉已到午夜时分。她很困，于是匆忙洗完澡便躺下休息了。

　　次日早，一轮红日从东边的山头升了起来，金色的光芒从窗户中透射进来，刺得我她眼睛再也无法合拢。当她穿好衣服，推开窗户，阳光已洒满大地，不像射进屋里的那样明亮；到处是给太阳晒得懒洋洋的风，不像搅动屋里沉闷的那样有生气，就是鸟语，也似乎琐碎而单薄，需要屋里的寂静来做衬托。

但见门前的田间地头已有农民正在忙碌着。母亲早已做好了早餐。

　　有好事者打听到，陆月霞的男友是学医的，并且已成为医学专家，只是事业尚未完成，他人在国外，能不能回来还不能确定。

　　这个暑假，陆月霞什么地方也没有去过，只是在家帮母亲做家务。想尽一尽做女儿的孝心。

　　有一次，邻居这位少妇生病了，附近又没有医生，恰巧陆月霞在场，顺口建议了一个治疗方案。她丈夫紧抿着的嘴微微张开，他惊讶一个护士怎么会提出病理最佳方案？他对陆月霞说，“月霞，你学护理专业可惜了，你应该做出色的医生。”

　　陆月霞笑了笑，没说什么，总不能说自己最大的理想是做个被丈夫宠爱的妻子吧！想着想着泪光就浮了上来。对方见势，不再言语，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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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又到开学的时间了。邻居家的这对夫妇早已备好了送给陆月霞的礼物。说什么她也不肯收，这位少妇说，“我上次生病，要不是你，也许我就——”陆月霞打断她的话说：“这是我们做医生的天职，不必这么客气。再说，我母亲年老了，哥嫂都不在身边，不知给你们添了多少麻烦，我打心里很感激你们，这点小事，不足挂齿。”

　　话虽这样说，但陆月霞心里感到做医生这个行业是光荣的，心中第一次为自己所读的专业的选择而自豪。

　　开学了，陆月霞轻装便行。告别了母亲和可爱的家乡回到了学校开始了大二的学习生活。

　　有个周末的晚上，她们同宿舍的一个女孩说她表哥生日，带她去参加聚会，于是，她又一次遇到了李新友。

　　看到他的时候，他正与一位女孩在唱歌，是首老情歌《敖包相会》。男的声音嘹亮高亢，女的声音婉转悠扬，引得大家好一阵鼓掌，从鼓掌声中陆月霞已感觉到他们已是这里的常客了。

　　灯光突然暗了下来。只听到有人喊：“大家跳舞吧！”很快，与我同来的女孩被人请走了，余下我坐在那里，这样的场合我是第一次遇到，于是孤单的我只能用平静的微笑来掩饰心中的不安。又一曲开始时，有个熟悉的男声在我耳边响起：“月霞同学，能不能请你跳个舞？”我抬头一看竟是李新友，我心中慌乱起来，说“不会跳！”“不要紧，我教你。我的生日，不能冷落任何一个客人。”说完，他伸出手把陆月霞拉进了舞池。

这是陆月霞长这么大第一次与大男孩拉手，当李新友轻轻握住她的手时，她只觉全身一颤，仿佛生命中有种暖流自远古涌来，然后让她在这片刻旋转和升腾。李新友察觉了她的颤抖，微笑着安慰她：“第一次跳舞，是有点紧张。不要紧的，跟着节奏就行了。”她渐渐放松下来，李新友禁不住赞叹：“你真有悟性，舞跳得不错嘛！”一曲舞罢，李新友非常绅士地送她回到原位，然后与另外一个女孩跳舞。

他的眼睛穿过闪烁的灯光火辣辣地看着自己的女友，她穿着一件薄得有点透明的连衣裙，高耸的乳房在灯光温和地照射下若隐若现，水蛇般的手臂如胶似漆地缠着李新友粗壮的身体，情欲的暗香渗透了两个年轻人焦渴的心，一对情侣就这样忘乎所以地拥抱和接吻……女友用左脸颊不断地在他的右脸颊磨蹭。

嘴唇喃喃地往李新友的耳朵旁哈气……李新友感到自己全身的血管在爆胀，心跳加速，他左手搂着她的腰，右手像蛇一般游走于女友身上不停地揉捏；慢慢地，他的手开始不由自主地往下移去……看他们起舞，感觉是梁祝化的蝶，感觉天地间只有他们才舞得出这样的缠绵与眷恋。陆月霞越看心中越有些不好意思了。

　　夜里，李新友成了她们宿舍女孩谈论的对象，大家说他的发型，说他的声音，说他的英俊，说到最后就羡慕地说：“要找到这样的人做男友，一辈子也不遗憾了。”接着大家会默不作声，静静地想着自己的心事，陆月霞也是其中的一个。漫漫长夜，一旦涉及到爱情的色彩，注定要用欢喜与失意的心情去描绘。然而，这种充满幻想的爱就像是错过春天的一料种子，未能找到合适的季节与土壤就想发芽，注定没有收获。

　　转眼间，圣诞节就要到了。学校在每年的圣诞节都举行露天晚会。陆月霞猜想李新友会去。心中念念不忘的一直是他的生日那晚与他共舞的那一曲。到场却发现李新友早已与那天与他共唱《敖包相会》的那个女孩跳在一起了。看到那女孩在他怀里梨涡浅笑，他们翩翩的舞姿似那对永不疲惫的蝶，我的心就变得莫名忧伤起来。不为别的，我只是看到这种情景后，勾起了我对夏阳的思念之情。

　　回到宿舍后，陆月霞心事忡忡，同宿舍平时玩得最好的女孩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问她为什么不高兴，她说：“为了爱情。她尽量轻描淡写地说但声音却在颤抖。这是她五年来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吐露心思。她扶了扶眼镜：“谁？”

　　“这是我18岁的时候就爱上的人。”她说。之后不再言语，只是拼命拖地板，像要把这些年夏阳留下的痛苦洗刷掉，留下甜蜜的微笑。

　　她想：微笑是一瓣隐形的桃花，无私的奉献，一幅温馨的水彩画！纵然自己不是丽质天生，亦是一缕飘逸温馨的春风。如果世界上的女人都不得笑了，即使这里面有不得已的笑，有凄凉的笑，有哄骗的笑，但笑总比哭好，而且绝大多数的笑，肯定是真诚的，爱心的，似山泉的涓涓流水，给人以女婴的天真和少女的爱情以及主妇的温柔还有奶奶的慈祥——天下就太平了，人们就安居乐业了。

你知道吗？女人微笑的怀抱，就是幸福美满和安康欢乐！女人们，微笑吧！微笑的女人个个都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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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3年2月1日，农历大年初一，天晴。过年陆月霞没有回家。因为她被怀疑得了非典。非典型肺炎，病源目前尚未明确，没有特效药和治疗方法。她被通知马上办理入院手续，隔离治疗。她心中不安地想着：“为什么不是别人，为什么偏偏是我？全世界有那么多人，我不明白为什么只有我得了非典，这不公平。”于是她给哥嫂打电话，哽咽着说：“我生病了，是非典，学校已通知她马上住院治疗，不能回家与家人团圆。”

　　然后她哭着在想更伤心的事情：一切都结束了。她不会再有婚礼，也不会有婚纱，更没有什么新娘。可能以后她的一辈子都只能在医院这个洁白而没有任何色彩的世界度过。假如她还能活一辈子，那么长。

　　非典病房规定要带口罩，这使她很讨厌，空气经过12层纱布过滤很闷热。空气里所有人从前能嗅到的草叶清香和各种花儿的味道都丢失了。没有了一切美好的气味，呼吸不过是单纯在维持生命。
　　非典，她还能有治愈的希望吗？上天留给她的究竟还有多少时间？虽然医生不断强调她的病情可以得到控制，虽然已经有了康复出院的先例，但因非典而死亡的人数也在不断地上升。她害怕，恐惧像潜入一片深海不断加深和变冷。昨天她还是健康的大二学生，而今天，她的生命却会随时结束，由大喜而大悲，上帝和她开了一个太大的玩笑。
　　她给夏阳通了电话：“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会记得我吗？夏阳，你会不会记起曾经有一个女孩，把她一生中最美丽的五年给了你，她曾是你的准新娘。”
　　“月霞，你一定不会有事的，相信我，相信医生。我会一直陪着你，你不会孤单的。吻你。还记得我们刚开始恋爱时，我给你许下的诺言吗？我从现在开始每天给你折纸鹤好吗？等我折到一千只时，你的病就好了，我们就结婚，你将会是世界上最美丽的新娘。”夏阳在电话里这样说道。
　　陆月霞知道夏阳是用这种方式来鼓励她一定要好好地活着。
　　这是夏阳出国后，陆月霞给他的第一个电话。这一晚，医生没有给她打镇静剂，她睡得很踏实也很安全。她知道夏阳不会抛弃她，当他折到一千只纸鹤时，她就是他今生的新娘。

　　病痛袭来时，陆月霞的情绪很不稳定，又哭又闹。发热、头疼、全身酸痛、干咳，每天几个小时的点点滴滴，磨灭了她所有的耐性。病房因燃烧苍术消毒而冒出的浓烟，使她很不舒服。所有的一切都让她觉得生命正从她的掌心一寸一寸溜走，除了深切的恐惧和绝望，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尽头。

她常问医生，她会不会死？虽然医生从不给她带当天的报纸，但她还是从护士的窃窃私语中清楚，今天又死了多少人。23岁，如花的生命刚刚绽放，她还没有看尽黄昏和日落，她舍不得死，舍不得离开夏阳。她从18岁开始，爱了五年的男人。

　　医生对她说：“怎么会死呢，一定不会的。”但语气里已经没有了起初的斩钉截铁。随着非典在全国愈演愈烈，医生的信心也在一点点下沉。生命是如此的脆弱和娇嫩，不知道它哪一天会突然离你远去。她的夏阳，她把她的生命放在纸鹤里，你帮她珍藏好吗？一直不放弃，一直陪着她。

　　正月十一日，就是她住院的第十天，母亲坐在火炉边的木椅上睡着了，她就这样悄然长睡了，顿时哭声叫喊声连成一片。
　　不孝的女儿听到了这个噩耗几乎昏了过去。母亲的安葬是哥嫂一手操办的。哥按农村的习俗厚葬了母亲。

　　2003年2月15日，就在母亲去世的第五天，当夏阳给她的纸鹤折到998只的时候，夏阳病了。他开始发热、咳嗽、头疼，和她刚患上非典的症状一模一样！不安像魔咒一样紧紧地攥住了她的心。她伤心地想着：“23年来，我从来没有做过什么恶事，为什么上天要这样惩罚我？我现在只有哥嫂和夏阳三个亲人了。”

　　看着心爱的人受折磨，陆月霞却一点也帮不上忙。她心如刀割。她对着照看她的护士大喊大叫，她发疯般地撕扯自己的头发。就在这一个下午，在情人节刚刚过去的那一天，她疯狂地感受到了非典这个魔鬼的魔力。但一切都无济于事，当她筋疲力尽地躺在病床上时，她情愿所有的伤痛，所有的惩罚都报应在她一个人身上。她忽然一点也不恐惧了，如果要死，就让自己代替夏阳吧，她在心里默默地向着那个可怕的魔鬼求诉。
　　两天两夜，她没有合眼。一闭上眼睛，就是夏阳痛苦的拼命咳嗽的脸庞，她不敢闭眼。
　　夏阳所在的医院里的院长助理把夏阳接走了，他转去了另一个医院复诊。她在煎熬中等待着夏阳复诊的结果。
　　第三天上午九点，夏阳的助理来了电话，最后的结果出来了。陆月霞竖起耳朵，心怦怦直跳，紧张得差点不能听下去了。他的高烧退了，他没事，只是普通的感冒而已，几天后就会转好的。
　　提在嗓子眼里的心终于放下，谢天谢地，陆月霞长长松了一口气，夏阳没事了，他没事了。

　　挂了电话，她还是有点不相信，于是她给夏阳发了条信息：“助理说的都是真的吗？”很快，夏阳的信息就回来了：“霞，别怪我，在确诊前的那一刻，我平生第一次感觉到了生命的的宝贵，在非典这个魔鬼面前，我发现无论是亲情还是友情，甚至我们过去无数次呼唤过的爱情，都显得那么的微不足道。

我痛恨自己的懦弱，但——”看到这里，陆月霞呆了，连护士进来打针她也不知道。她像一个木偶没有半点知觉。夏阳曾经说过，等折到一千只纸鹤的时候她们就结婚。998只纸鹤，现在只差两只，而她再也等不到和夏阳的婚礼了。有些女人，生命中注定是没有婚礼的。她把头深深埋在枕头里，枕头湿了又干，干了又湿。

　　陆月霞的病情开始了反复，她再一次出现39度的高烧，白细胞数目也在不断下降，胸部的X线检查报告清楚表明，肺部有严重的片状阴影。好几次，她呼吸困难，一吸气胸口就剧烈疼痛，感到严重的缺氧，医生给她戴上了氧气罩。

她很清楚是她自己在放弃，她只求快点得到解脱。医生给她加了类固醇激素，她的身体迅速消瘦下去，脸和嘴巴却肿了起来，特别是嘴巴，肿得有从前两倍高。她把所有折射出她影子的东西都摔了，她害怕看到自己的丑样子。

　　她仰着头看天花板，目光呆滞，她的眼中荡漾的全是夏阳的影子。

　　她的病情再一次得到了控制，高烧开始慢慢消退，胃口和精神逐渐变好，吸气的时候不再感到钻心的痛楚，状态正向良好的方向转变。最让她高兴的是，医生停止了对她用激素，脸上的浮肿慢慢恢复了正常。她学会每天和查房的护士问好，向她们微笑。只有自己首先展开笑颜，生命才会对你微笑。

　　陆月霞经过一个多月的治疗，顺利康复。一个星期的隔离期之后，医生告诉她可以出院了。泪像雨点一般洒下，从一个月前得知患了非典，到今天医生宣布可以出院，她等了比一个世纪还长。

夏阳的千纸鹤穿过非典的重重阴翳在她的生命中奋力翱翔。看着蓝的天和喧闹的人群以及刺目的阳光，住院的日子变得那么不真实。她用手挡着阳光，护士扶着她走下台阶。她掀开口罩的一角，嘴巴大口大口呼吸新鲜的空气。

　　漫长的恶梦终于过去了，活着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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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陆月霞出院回到学校时，老师和同学们都站在校门口等候着她，此时此刻她多想大哭一场，但怎么也哭不出来，也许这时她应该微笑着面对迎接她回校的师生们的缘故。她一下感觉到这世界真美好，这种真情并非一般地情，它特殊得让人不敢相信真情如此伟大，如此地动人心弦。

　　她是死里逃生，常言到“大难不死必有大贵”，她向往着美好的未来。

　　但是，母亲的去世，近日想起，悲哀已像一块冰冷的铁，还深深地压在心头。因此，能够沉重和冷静地想想她的命运。

　　陆月霞的母亲是一个最普通的村妇，命运之神对她似乎也不公平，早年丧夫。后来与大六岁的农民的儿子再次结婚，婚后生下了我。在陆月霞未成年的时候她父亲便又离开了人世，留下了她这个可怜的女儿。

　　别人问她怎样爱母亲的，她也说不出。对于母亲不像对于别人，可以爱可以不爱的，对于母亲的爱不会依什么情况为转移而有所增减的。无论在什么情况下，母亲总是母亲。

　　她能够说的只有母亲的痛苦：母亲生在贫家，嫁在贫家，物质生活的辛苦，是不必说了。精神上丈夫一个一个地离开人世，对母亲的身心带来了极大的摧残。

　　母亲赋予她生命，但这个生命是在穷困的家庭中长大起来的。它像什么一株野生植物，营养不足使它畸形地发展，它没有色和香与周围的百卉争艳，它只长出刺来保护自己———往往在它自身和它所植根的土地受到侵犯的时候，它的刺就紧张起来。因此，她在十三四岁的时候就形成了一种乖僻的性格，这性格使得她连对她母亲也很少说话。母亲只是用茫然的眼光看她。母亲看她总是在读书，正正经经地用着功，以为她一定有道理，而这些道理是母亲所不能懂的。

所以在大大小小的事情上，母亲对她绝不表示意见，只是整个母亲的心，不得要领地探测着，无能为力地保护着她。在这世界上，陆月霞，到底是她最亲切的人啊！每顿饭让她吃饱，这算什么呢？她是吃惯了苦的。能够见到她的面，能够在精神上占有她——至少一部分，在母亲，这才是幸福的真谛。但是陆月霞剥夺了母亲的全部幸福！

然而，母亲是在不满足和痛苦中离开人世的。后来陆月霞想，母亲的去世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这年过年她没有回家给母亲带来的痛苦而造成的。在母亲看来，她这亲生亲养的女儿，她用了整个的心爱了一生的女儿，到底落了个不团圆，这是多么伤心的事啊！然而，母亲临终也不忍责备女儿一句。

也许，也许由于母爱的盲目性使她真的相信女儿没有什么过错吧。但母亲对女儿究竟是莫名其妙的，因之可以想象母亲内心的矛盾该是多么深刻，这是最痛苦，最痛苦的！

　　陆月霞母亲的一生，就是这样茹苦含辛！
　　可是陆月霞这年过年没有回家是有正当的理由可以解释的：身患非典的人，在患病期间是受控制的。但是，母亲已经去世了，这理由没有机会讲了，就是讲也讲不清楚的；她会相信但不会理解。她是一个最普通的村妇！

　　现在，陆月霞的身心只能全部用在学习上，她要用优异的成绩回报母亲对她的厚爱！在这里，她心中暗自祷告：母亲，女儿一定不负您老人家的期望，待我学业完成后就与我心爱的夏阳先生结婚，你安息吧！

　　就在陆月霞刚返校上课的第五个星期，正值“五一”长假，她的哥嫂外出旅游在回来的路上双双遇难身亡。当场有17人葬生此地，在这次特大交通事故中尚有五对新婚夫妇不幸陷入车祸而离开了这个美丽的世界。

　　多么惨痛的车祸啊！一时间，震憾着整个山城，几十个家庭顿时沉浸在悲痛之中……

　　交通局、公安局、保险公司、政府官员相继出动，他们以高度的责任感和同情心投入到这场交通事故的处理过程中。

　　哥嫂的后事得到了妥善的安置，他们的棺材运回了老家，安葬在与母亲不远的小山坡上。

　　灾难一个又一个地向陆月霞袭来，压得她喘不过气，晚上睡觉常在恶梦中惊醒。她无力挣扎，但有一点她是清醒的，不管外界对她有多大压力都阻碍不了她对读书这条通行之路。

　　于是，她强忍着一次又一次突如其来的横祸对她的心灵创伤，仍然坚持上课和写作业。每晚夜深人静的时候，把自己当天的所获和所感以及所悟记录下来，作为她在读书期间的历史见证。

　　这年暑假，陆月霞没有回家。因为家中没有一个亲人了，只有三间破烂的土木结构青瓦房。这已经不是她的家了，这三间瓦房在处理哥嫂的丧事中已经作了处理了。

　　她没有家了，她成了一个流浪者。

　　这个暑假，陆月霞就住在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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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接受捐资专升本

　　这年，陆月霞经历了太多的不幸。先是母亲因病去世，接着，哥嫂在车祸中丧生。短短几个月，她失去了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三个人，成了形单影只的孤儿。那段日子，生活黯淡无光，没有依靠，没有希望。她结束了大二的学业，打算出外自谋生路。
　　就在她即将外出的时候，班主任找到她，告诉她，有人为她捐了款，她可以继续读书了。喜悦与感激，无以言表。她要见见为她捐款的人，班主任说，是她们家乡的团县委给她联系的。她给团县委打电话咨询为她捐款的人是谁，团委的人说，他们一般不让捐款人和受捐款人联系，因为这是社会行为，不掺杂个人感情。她说，不让她见面，她就不接受捐赠。
　　她固执，是因为她感恩。她不能不知道她的恩人是谁。
　　在她的坚持下，团县委终于安排她和新望见面了。
　　那是一个落日将尽的傍晚，新望在团县委同志的陪同下，到她的学校来了。
　　在校园的梧桐树下，在落日的余辉里，新望有些腼腆地站在她的面前，出人意料的是他竟如此的年轻，如此帅气。个子高挑，面皮白净，很像古典小说里玉树临风的书生。那时他24岁，刚刚大学毕业。
　　陆月霞本来想好，见了面给人家鞠躬，但以至见到他是小伙子时，她将这一茬忘了。她只看着他温暖的眼睛说，“今后，我挣了钱会还给你的。”
　　他显得有点局促，一度想过来握她的手，但终于没握，说，好好读书，读研究生，你读到哪儿，他供到哪儿，从今以后，他就是他的妹妹。他说得诚挚，不矫情，不做作，她听得出他内心的实在。
　　临走时他说，他带来的一万块钱，是给她读大三的学费和生活费。他将钱交到她手里时只说了一句话，钱不够时给他打电话，他将他的手机号码告诉了她。
　　那一次的见面很匆忙，短短的几句话后就分别了。但新望的名字却深深地刻在了陆月霞的心里。夜深人静，她常常会想起他的容颜，他白净的脸和有点腼腆的表情以及透着温暖的目光。只要再见校园的梧桐树，再见天边落日的余辉，她的心里就会有阵阵感动，那是与新望有关的记忆。
　　后来陆月霞才知道，他在车城的一家公司上班，这一万块钱是他一年的全部积蓄。
　　暑假里，她很快在电脑城找到了一份零工，每个周末到电脑城打工两天，一月的薪水维持自己的生活绰绰有余。
　　陆月霞会偶尔给新望打电话，汇报她做妹妹的在学校的情况。他也时常打电话到她的宿舍，问她的学业，问她的生活。问得最多的是钱是否够用。
　　有一天，他让陆月霞在银行开个帐号，好汇钱给她。她拒绝了。她说，她边打工边读书完全可以养活自己。直到确定她真得不存在经济有问题时，他放心了。但一个月后，她还是打电话给他，她说，你到学校来，有事找他。他很快就过来了，带了两千块钱。那天她在宿舍里接待他。当他将钱递给她时，她推了回去，却掏出三千块钱递给他。他一脸诧异，问她是怎么回事。她说，她说过，她会将钱还给他的。这是她几个月来打工攒下的钱，先还你一部分，以后你不用捐钱给她了，她靠打工养得活自己。
　　他愣怔怔地看着她，问，这就是你叫他来的目的？她点头。其实他不明白，她叫他来，是因为她想见到他。但这话她没有勇气说出口，他是为她捐赠的恩人，她说这样的话会让他误以为自己对他有着依赖，这不是她刚强的心性所需要的。
　　他张嘴想说点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有说。他在她的宿舍里呆了一会儿就走了。临走时，他也没有接受那三千块钱，而且不顾她的反对，仍将两千块钱留给了她。
　　他走后的第三天，她打电话给他，他的手机号是空号。她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
　　那段日子，她像一个被人抛弃的孩子，心是前所未有的失落和空洞。虽然她不需要他的捐赠，但她需要的是与他的联系。他在她的生命里已经扮演了十分重要的角色，是亲人，还有比亲人更多的东西。
　　她曾打电话到家乡的县团委，了解新望的情况，想与他取得联系，但县团委的同志说，当初新望对她的捐助是他主动认捐的，他在县团委也只留有现在是空号的手机号码，没留下其它资料。
　　新望就这样从陆月霞的生活里消失了，留给她的只有梧桐和落日以及细雨的记忆，还有他腼腆的笑脸和帅气的英姿。这些总在她的梦里交织萦绕和缠绵飘忽。
　　有新望的捐款，再加上自己的打工收入，陆月霞大学的学业即将完成。于是她开始考虑专升本甚至想读研究生。
　　一个星期天的下午，落日的余辉淹没了整个新城，她从学校的大门出来却意外地看到了新望。他仍是那样帅气，只是比过去多了一点儒雅的气质。他斜靠在一辆小车上正在用手机打电话。几乎是在陆月霞看到他的同时，他也看到了她。他怔怔地望着她，然后关掉了手机。她想扑过去但是眼泪模糊了她的双眼，她的脚在台阶上崴了一下摔倒了。
　　新望跑过来扶起她，疑惑地问，你是月霞？她拼命点头，眼泪巴巴地说：“我一直在找你，一直、一直．．．．．他来不及说话，就有一个女孩走了过来，是陆月霞就读的这所学校上一届毕业的同学，叫张静。她一直走到陆月霞与新望俩人中间，问，新望，你认识月霞？新望说：”是的，她就是我过去资助的那个女孩。”说着话，新望笑起来，这个世界实在太小了，想不到你俩是同一所学校的同学。
　　张静是新望的女朋友，交往已经一年了。他俩约定下个月结婚，今天新望就是来接她去试婚纱。三个人站在一起说了一会儿话，说些什么陆月霞一点也不记得，只记得新望和张静上车时，新望回头看了陆月霞一眼，这一眼很复杂。
　　那段日子陆月霞痛苦到了极点，她强忍着没有给夏阳打电话，因为他对她付出的太多了，她真不好意思再给他添麻烦，尽管她对他的爱坚贞不渝。
　　捱了半个月，她还是决定去找新望。地址是从张静那儿打听到的。她去找新望时，张静也在那里，陆月霞准备了一肚子的话要说却无法说，只好说是来还钱的。新望说，钱不用还。那是捐赠不是借款。他说：“他之所以捐赠是因为他读书的时候是个特困生，享受了不少社会捐赠，他这样做只是回报社会。”但陆月霞坚持要还款，她需要的是与他的平等。
　　“那么你找个特困生吧，像我捐赠你一样把钱捐给他，这就是还款了。”他最后说。
　　谈话就这样结束了，因为陆月霞看到张静提防的眼神。新望临出门时对陆月霞说：“再过半个月，我就要结婚了，到时一定来喝杯喜酒啊！”陆月霞点头同意了。
　　他结婚的那天，陆月霞真的去了。宴席结束，她打算将钱还清后离他而去，但他的脸色苍白，嘴唇哆嗦地说：“我捐赠你的学费那是为了回报社会。直到见到你，你那梨花带雨的模样就深深地打动了我，那时的心态已与回报社会无关，我喜欢你。但我不敢告诉你，因为我是捐赠人，我怕你怀疑我捐赠的动机是索要你的爱情。那次你坚持要还钱时，我绝望极了，我以为你从我的眼神里看出了什么，所以急迫地要还钱，怕欠我什么。我这才以为，我的感情是无望的，我不敢与你再交往下去，怕自己不能自拔。就毅然换了手机号。”
　　那边有个新娘子在等着他，陆月霞没有权利羁留他在身边。
　　这一宿，陆月霞无眠。
    许多日子没有夏阳的消息了，但陆月霞希望他是幸福和快乐的。这种牵挂是怎样的一种牵挂，真得让自己感到无能为力，想多了有时候真得感到记忆模糊，那让她心动的片段到是没有离开过她的脑子。记得他第一次给她表达的感情，她是多么的幸福，多少次想起其中的话语，她偷偷哭了，她知道这是女人幸福的泪，她为自己能拥有这份幸福很满足很满足。她相信他的话，相信他的品质，这也是她为了他而倾注感情的原因所在。
陆月霞有时也这么想，如果哪一天爱情发生了改变，她也不会有任何的怨言，因为时间和环境是可以改变人的，缘分也是可以结束的。她坚定着自己幸福的信念，她在追求和努力，也不知道会不会有所成效，虽然有时感到累，但她真得能够承受，这就叫动力啊！这个世界是有多少人能够真正领会动力二字的真谛。她好想自己能暂时将牵挂放在内心的最深处，但她有时做不到啊，有时她对自己说，瞧你怎么这么没出息，儿女情长。她是为自己的感情负责吧，追求一种幸福吧，虽然可能这些到头来都没有用，但至少她这样追求过，也不会后悔，真得不会后悔，要知道这个追求的过程本身就是一种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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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恋友一去不复返

　　2004年秋，陆月霞顺利通过了专升本的入学考试并且超过了录取分数线60多分，优异的考试成绩更加坚定了她进一步深造的信心和勇气。
　　这年，陆月霞24岁。有人说她，你的一笑，如山花烂漫，一张媚脸如沐春风细雨。然后桃色纠葛便接踵而至，最后的她就只有狼狈逃窜；还有人说，如果你不想诱惑成熟的男性，最好不要随便对他们露出你璀璨的花痴一笑。
　　这些人当中，被陆月霞用种种温婉的理由拒绝这N次浪漫晚餐后，陈公并不气馁。大有不用鲜花的海洋把她淹晕决不善罢甘休的架势，有段时间的每天早晨，宿舍的门口都有一偌大的花篮张着芬芳潋艳的脸迎接她。她冲着花篮哼哼冷笑两声，心想，本小姐的男友可是在国外留洋的人噢，以为每天一个巨大的花篮就能把本小姐浪漫晕菜，简直是在班门弄斧嘛！
　　所以，她有足够的理由不去理睬那些花篮，当然，陈公喜欢送鲜花是他的事，跟自己可是没有关系的噢，何况被人疯狂地追着，让她在心理上多有成就感噢！
　　一天早上，陆月霞刚打开宿舍门陈公又捧着一个花篮站在门口，差点碰了个满怀。
　　“我一定要追到你这样……”说着，陈公举起双手做了一个投降的姿势，在人来人往的校园里作了一个搞笑的动作，逗得陆月霞扑哧一声笑了。
　　陈公放下手说：“，月霞啊，你板着面孔不笑，简直是暴饕美丽，难道你不知道自己一笑之下有多美吗？”
　　陆月霞瞅着他：“有多美？”
　　“漫天的阳光在飞舞。”陈公回答说。
　　此时，陆月霞想起了沙戈《槐花开了》这首诗：
　　槐花开了
　　我听见我身体内部
　　开的声音
　　这声音
　　是不是一棵树或一个人
　　一直
　　想对我说的
那句话

　　好久没有心情去体味这么美丽温馨朦胧的好诗了。这是一个少女在内心里轻轻地弹奏自己的《初恋丝雨》吗？含苞欲放的花在花枝头，在树干体，在青春女孩纯洁的肌肤内。就在等那句话，那句话——这话是春天最动人的话，是花开季节最衷情的话，是少女低垂着头一生一世最想听的话，亦是远在天边那个青年于热腾腾的血脉中藏了好久好久——想吐又没有吐或即将吐出来的话。
　　她想应该是这样的，她的夏阳先生也是一个充满活力且爱情专一的男人，他对她的爱情忠贞是如此的完美，她们彼此没有任何猜疑，是那么相互信任。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就在陆月霞24岁岁末之时，街上好像人人都在拿着报纸，他们一直都在谈论着海啸、海啸、海啸。报纸上几乎所有的版面都是海啸。那些触目惊心的版面真的是让陆月霞大倒胃口，可是，她还是如此急切地翻过整版的报纸，哪怕连一个小小的角落都不肯放弃。因为夏阳所在的国家也在发生海啸。她打电话一直都是盲音。时下已是2004年12月31日。次日就是元旦佳节了。
　　“夏阳先生，你是否还活着，你说过你会与我结婚的，我对你的话牢记在心，在你出国后，已有那些男人挖空心思想靠近我，都被我驱走了。我已经等你六年了，我不觉得漫长。但因你所在的国家面临大规模的海啸之灾，对我来说，就像是二十个世纪那般漫长。我天天看报纸，一天看几份，不论重复不重复，可惜报纸上一直没有提到关于你的消息，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角落里。于是，我又去经常去的网站，依旧没有。No news is good news （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陆月霞一直这样对自己说。
　　学校元旦放了七天假，陆月霞回了趟老家在母亲及哥嫂的坟前，很虔诚地跪在那里，求一支平安符，为夏阳，也为他苦难的未婚妻。捧着平安符，她再一次泪流满面。
　　眼前再一次出现了山崩地裂鲜血横流的场景，夏阳所在的国家蒙在一片汪洋大海之中。陆月霞仿佛看到了那些或是惊恐或是悲凄或是颤栗或是麻木的双眼，他们在怎样痛苦的哀怨的无奈的祈祷着希冀？
　　2005年元月8日，陆月霞回到这座城市看到夏阳的好友从网上发给她消息：为支援海啸灾区，夏阳不幸……这不公平！他骗了她，随即，她手中推着玻璃杯掉在地上，碎了，如同她的心！
　　七天后，陆月霞清醒过来，悲痛欲绝的她，在和时间作着斗争，没有他的世界，时光停在了某一秒。
　　一天深夜，陆月霞打开了夏阳的电子邮箱，看到了他最后一封没有发出的伊妹儿《我是你的左手》：即使在寒冷的冬天，如果没有人给你带去温暖，你也一定要用你的左手去温暖你的右手，就像我是你的左手——我还在你身边，你一定要坚强，微笑地活下去……末了。他说他下一秒要上前线。他还没有来得及发出这封信，他就走了。她不知道他走的时候在心里有没有唤她这个“心爱的姑娘”。他以前总是很固执地这样叫的，而她耍脾气的不答应。可是，现在的她，真得真得想应上一百遍、一千遍、一万遍……
　　陆月霞知道自己成不了他心爱的姑娘了。她只不过是一只鸟，一只因思念而困顿至极快要死去的鸟。她不止一次地想过她会死去，她也不否认她在思念一个人，但是她坚信，无论前途多么坎坷艰难，她将继续选择飞翔，这是她惟一的姿势！而他，他在天堂那边醒过来时，定会看到一只写满思念的小鸟在他面前低吟浅唱。
    从此以后，陆月霞开始封闭自己，她不相信这个世上有真正的爱情。虽然，夏阳的每一篇灵秀飘逸的文字都会讲一个风花雪夜里发生的美丽的故事。但其实，他不再相信现实中会有生死不渝和地老天荒的爱情。
而春天，一夜风雨。粉色柔嫩的樱花纷纷飘落。片片花瓣如泪如雨，陆月霞的心是否也像这开败后的樱花树一样，不肯再走入爱情的季节。然而，似乎是有一种声音在唤她了，一种极细极软若有若无似元代的散曲从寂寥无人的林间缓缓传来，弥漫了整个空间。走进花香的庭院，任初春的风从身边缓缓流过，任残阳自掌心一点点滑落，而心灵深处的那份爱情却如朗朗的月让人无法释怀。在长满青苔的古城墙上，看瘦长的风如何穿越千年的风霜，带着一盏渔火，轻轻地吹奏起岁月的排萧。仅仅因为那声含泪的呼唤，心，便再次颤栗吗？许多季节被她们自己错过了；许多时光被她们自己忽略了，没有谁来痛惜这曾有过的失臂，再相遇时已是一之世。那么，就站成一株千年不变的树吧！站成前尘里和来世中伫立不移，缀满相思风铃的一株树吧！几度春秋，他的歌声从极地之侧传来，她知道，从此，她再也走不出他的气息，成了无头可回和无岸可望的千年礁石。穿过宁静的边缘，微笑着含泪守住他必经之路，隔着篝火，握住他这惟一让她心痛的名字，取暖。从此不愿再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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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云雨初试情绵绵


    2006年6月，陆月霞以优异的成绩本科毕业了。就在毕业前的一个月，她被学校安排到鄂西北一所卫生专科学校实习。
学校里一位颇爱文学的同事对她的形象这样写道：“一双漆黑清澈的大眼睛，柔软樱小的红唇，娇俏玲珑的小瑶鼻，优美细滑的香腮，吹弹得破的粉脸，还有修长的身材，雪藕般的玉臂，浑圆的玉腿以及那饱满高耸的乳房，配上嫩嫩玉润的肌骨，活脱脱一个国色天香的大美人儿。”
    的确，陆月霞的容貌在大学里读书就倾倒了无数多情种子。可是直到大学本科毕业她仍是一个冰清玉洁的处女佳人。她的到来立即在这所卫校引起了轰动。许多男老师纷纷来献殷勤，都希望能抢先把她这朵鲜艳芳香的花蕾摘下来。在她指教的班上的一些精力旺盛的男学生更是被她那一双清纯多情的眸子弄得神魂颠倒。
    也许由于陆月霞的艳丽美色，也许由于她体内那郁郁勃发的青春之源，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在来到这所卫校的不久，她就将由清纯少女变成一个真正成熟的女人并第一次尝到那消魂蚀骨欲仙欲醉令她全身痉挛的欲海高潮，虽然最初时她并非自愿，但她还是在那一波又一波强烈肉体刺激的冲击下，展开了雪白无暇、晶莹玉润、美丽圣洁的柔软胴体，献出了她的处女童贞。
    就在陆月霞实习期的最后一个星期的某一天，骄阳似火，室内热得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她上身穿着一件雪白的短袖，下身穿着粉红色的短裙，走进教室，立即引起了男生的注意。其中有三个精力过剩的男生望着她那秀色可餐的娇色娇靥，终于下决心要把她搞到手以消青春之火。
    有一天，他们中的有一个在交生理学作业时，故意把一本淫秽不堪的黄色手抄本夹在作业里亲手交给了她。晚自习后她回到单身寝室改完作业时间还早，无聊中她对那早有耳闻的黄色小说产生了好奇心。她想 ，反正还早又没有人知道，不妨偷偷地看一下，明天还给他就是了。
     这一看，只把她看得耳红心跳，芳心含羞。书中那些大胆的性爱描写，疯狂的肉欲交欢，缠绵的云交雨合令这个涉世未深的她越看越想看，直看得脸颊潮红、鼻息急促、下身潮湿。
     第二天，那三个混蛋学生望着她那双眼猩红疲倦不堪的样子知道她上了圈套。当她把手抄本和作业本还给他们中的一个时，他们似笑非笑色迷迷地望着她，她一下子花靥羞得通红，赶忙走开去了。
    可是，当她晚自习后回到宿舍时，又在书桌上发现了一本更为淫荡的小说，并且图文并存，不知是那个淘气鬼什么时候“掉”到她房间里的，她像吸毒成隐的人一样饥渴地把书翻来覆去地看了很久，那些温柔缠绵的描写、姿势生动的照片深深印入她的眼帘。此后几个晚上，她都读着这本淫秽至极的小说难以入眠。
       一个雨后闷热的夜晚，当她又一次看着这本黄色小说时，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谁？”她问道。
    “我。”一个男人的声音。
    陆月霞听出是自己班上的一个学生，就是他交的作业里有一本黄色小说。她觉得有些不妥，但出于对学生的责任心和对学生的信任还是开了门。
    进屋后，那个男生就看见那本黄色小说还摊放在床头上，她这时也一眼看到了她刚才慌忙中忘了藏起来的东西。
    她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耳根子直发烧，她赶忙走过去极不自然地想把书塞进枕头下。突然，他一下子抓住了她的小手。她的脸顿时羞得通红，挣了一下没挣脱，反而被他一下子搂进了怀中。
     “你……干什么啊……？”陆月霞一面用力挣扎，一面轻声责问。他一言不发，只是紧紧搂住她的柔软细腰，慌乱中，她感到他的手已开始在自己的胴体上抚摸了。她又羞又怕，出于恐惧，她尖叫了起来。
    “啊……来……”她刚喊出声，就被他的一只手堵住了嘴，他紧紧箍住她的细腰推搡着，终于把她的身躯压在了床上。
    陆月霞的脸唰地一下胀得通红，柔软的躯体在他的重压下越来越酸软无力。她拼命地挣扎着，反抗着。这时，只听他在她耳边低声说：“别叫，叫来了人，看着我们正在床上干那事，你不怕被别人笑话吗？”听他这么一说，她脑海“轰”地一下一片空白，芳心深处隐隐明白自己掉进了一个可怕的陷坑。她深深地自责与后悔不堪，一双拼命反抗的手也不由得渐渐软了下来，双眸含羞紧合。“怎么办？怎么办？”就在她不知所措时，他的双手已隔着一层白衫，紧紧握住了她的一双尖挺翘耸的乳房……她芳心一紧，他已开始抚摸了起来。从来没有异性触摸过她如此敏感的部位，在他的抚摸下，她全身的肌肤一阵阵发紧轻颤，她又羞又怕，脑海一片迷乱。
    他抚摸着她那尖挺的怒耸乳头不一会儿，她羞涩地感到，一只冰凉的大手已插进了她的衬衫下，火热地按在了她的肌肤上并紧贴着游动着。
    陆月霞娇羞无奈，越来越怕，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一想到要被自己的学生强奸，童贞就要断送在自己的学生身下，她更是羞恨交加，两行晶莹的珠泪缓缓流了出来，脸羞得通红。
    他的手贴着她的肌肤轻柔地撩拨着，渐渐滑向她那圣洁饱满的“玉女峰”，很快，他就握住了她一双丰满的乳房。迷惘中的她只感到他的一双手好像带着一丝电流在她的双乳上抚摸着，直把她抚弄得浑身绷紧，芳心如遭电击般直打颤。
“怎么回事啊？”陆月霞又羞又怕地暗暗问自己：“他还是一个学生啊……”
    蓦地，她感觉到一只大手已插进她的裙子里。她羞涩万般，越来越感到绝望了。他一只手在她的衬衫里握住她的乳房抚揉，另一只手伸进她的裙子，沿着她修长的腿间向上摸索着……
    从来没有哪个男性抚摸过她如此隐秘的部位，由于紧张和异样的刺激，她那修长光滑的小腿绷得笔直，差点忍不住就要娇喘出声。他越来越兴奋，竟又用手指撩开她的三角裤边缘，把手贴着她柔嫩娇滑的肌肤抚摸起来……
    陆月霞的细腰猛地一挺，双腿猛地一夹，把裙子中游动的手紧紧地夹在了身中，也许是由于害怕和羞涩，也许是由于紧张和刺激，他的手就这样在她幽暗的裙子内撩逗着她那娇羞清纯光滑的下身。由于早已被压得酸软无力，又不敢大声叫喊，她终于绝望了……
    当他试图解开她的裙带时，她娇羞无奈地低声说：“门……还……还没……关……”
    他一怔，抬头望见她正丽色娇晕，一副又羞又怕娇羞无奈的神情，忽地明白过来的他高兴万分，知道她终于屈服了。
    他三跳两跳的飞快关上门，又回到床前，只见陆月霞犹如一只温驯的小羊羔一般蜷缩在床上，时失去自尊的羞辱感让她不知该怎么办？陶醉在性爱快感中的她终于软化下来，又羞愧又爽快地说：“啊，你…… 就不要再羞我了……依你就是了……”
    这是陆月霞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凌辱和征服的快感……事后她想：爱是做出来的，她忽然觉得。如果在性交时无比相爱，算不算也是一种爱情？比之虚无缥缈，它看得见摸得着享受得到……她很陶醉过程中的一切，落下的窗帘和窗外的景色虽然都很平庸，她真得想做完美的爱……虽然，实质上是性爱而已，但正因为还没有真正的感情纠葛，使得性爱更具纯粹魅力。
    他毕业了，他走了，去了他该去的地方……
    陆月霞望着窗外，忙碌了一天的街道，车辆和行人以及所有的嘈杂声，都随着月影的游走而渐渐平息，钢筋水泥筑起的庞然大物于夜的宁静中，似乎终于开始了一时的安宁与解脱，偶尔的一盏灯光从大楼窗户里透出，那似乎也是与木偶一样沉醉在夜之寂静的人们……
大街上霓虹灯尽情闪烁着夜的繁华，静立于窗前的她，手执一杯香茶，淡淡的香味缠绕于自己烦躁的心情，在一片宁静中去感受月光中人和灯光与窗外树影的和谐，然后在这种和谐与宁静中为自己营造一片深夜温馨的浪漫。窗外，那几扇亮着灯光的窗户已让熄灭，也许，黑夜里的宁静才是他们最温馨的时刻。也许，所有的甜蜜与温馨，在这一时刻，在这皓月当空和玉树下嫦娥吹萧的时候，两颗甜蜜的心才会被丘比特神箭的神奇所贯穿的爱情而尽情的陶醉与心动，才会让黑夜多一份缠绵和激情燃烧的岁月。
    陆月霞走到电脑桌前，打开电脑，在字里行间寻找着一种情感，茶香伴随荧屏不断跳跃的黑字，欢乐也好，忧伤也罢。一天工作和心情的疲倦似乎可以在荧屏中寻找一种解脱，从未谋面而又彼此相知的朋友，没有现实中势利的凡俗，有的只是一张笑脸卡通，一枝鲜花。也许只有一次荧屏上紧紧地握手，把彼此所有的烦恼与苦衷，所有过去和现在以及将来的痛苦或者担心都在通过自己心仪的字里传给对方。在对方的分忧和同情去体会夜的含蓄以及夜的芬芳与心灵驿站小憩的温馨甜蜜。
茶水已被她喝干。轻柔的月光透过纱窗，洒下一片柔情与浪漫。她在这样的夜晚向网友轻轻地叙说：
     当夕阳西下  落花化泥
     你是否还记得日升的壮丽和花开的绚丽
     当秋果硕硕  雪花漫天
     你是否还记得春耕的劳累和夏日的炎炎
     当音乐停止  游戏结束
     你是否还记得曾经的美丽和刻骨的缠绵
     当你我相逢  梦想成真
     你是否还如此刻般思我如初  恋我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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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不让花心藏蕊中


     
    此后，陆月霞一直都想将身边的一切看淡，便努力地放开了沉静与孤寂的心灵，让它在黑夜中随风漫漫……
夜很深，深得她看不见任何的路途。于是，试探着迈出小小的怯怯的脚步，将自己的心灵带向那个不知名的角落，没有任何的安慰和哭泣，只需要沉放一下自己的心绪，寻找一个暂时的寄托。仰起头，四周是空茫茫的，找不到一点点的依靠，心里总有一种虚空的感觉。这是一个虚无缥缈的世界，任何事物都是那么的迷茫，一切都在远去，只有那颗心在沉寂，却没有底，什么时候才会达到一个底点，找到一个安全的依托呢？也没有任何的声响，只有自己的心在依旧地跳动着……倾听不到什么，也感受不到什么，只有彷徨着自己的脚步，徘徊着一种孤独的寂寞该如何地寻求解脱……
    自从陆月霞情窦初开到她失去处女童贞，一路走过和看过以及经历过那么多人经历爱情，路过爱情，享受爱情，逃避爱情。这才发现，有一种爱情经不起等待，有一种爱情经不起伤害。她记得在刚开始懂得爱的时候最喜欢仰着脸问：“你会爱我多久？”然后他会宠爱的捧着她的脸，用鼻尖微微碰触着她的鼻尖告诉她：“我会爱你好久，好久。”然后她会继续问：“好久是多久？”他仍然会向孩子一样的告诉她：“好久就是好久好久好久好久。”回忆起来很美。
    她知道那个时候她们是真得用“心”在爱着对放。对方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可爱，那么的无可挑剔。她与夏阳的爱是一种真爱，彼此在乎，彼此思念。可是爱禁不起伤害，当一切发生时，是那么的突然，所有的甜蜜即刻消失。留下的只是疼，只是恨，只是一片空白。如今，一切已恍如隔世，她开始怀疑，她是否曾拥有过那些幸福？那些爱怜那些体贴和曾经写在爱网上的字字句句难道都只是她一直的幻象？她努力尝试着改变却品尝了更多的苦涩，她依然无法面对已经失去的……
    静夜里，难耐压抑，她听着那些熟悉的音乐，陷入了最初的回忆。犹记得那个“爱在初秋”，初秋的天空飘着些许细雨，风尘仆仆的她，脸带倦容紧张不安的走出了他的视野：七月的骤雨……再后是严冬的飘雪……再后是如诗的灵气……她的爱在这里停顿了。他在黄昏的地平线划出一句离别，爱情进入永夜……
    初冬的夜冰凉如水。在这个初冬的夜里无法成为彼此心里的那个人的时候，两颗曾经一起紧张地激烈地颤抖地跳动的心已是永别。
    于是，她开始慢慢地学会保护自己。学会解读爱情，发现爱情原来最禁不起伤害。她心中很明白：一但付出真心，无论你付出了多少如果出现了问题其结果受伤害的还是自己。付出的越多，伤害就越深。于是她学会冷静地面对一切。学会漠视。学会爱自己。
    她，慢慢地领悟了爱的深刻内涵并不断地追寻。她爱大自然所赋予的一切，包括人的本能，同时也爱自己的美丽。梅艳芳女士有一首歌叫《女人花》，歌中唱道：“女人花摇曳在红尘中，女人花随风轻轻摆动。”从古到今，都把女人比做花。女人如花，但绝对不要做瓶中之花，供人观瞻，也不要孤芳自赏。既然是花，就要让花儿从花心中怒放，抬头挺胸担负起美丽人类共有资源的责任。女人本身就是花，就别让花心深藏在蕊中，空着让花期错过。
    时代发展到今天，给予了女性广阔的展示空间和平台，女人自然会随着这个空间和舞台的扩展而怒放。女人如花，似绽放花蕾的带刺的玫瑰，含苞待放时的冷艳，让男人望而却步；女人如花，似三月妖娆的粉面桃花，让男人在“人面不知何处去”中，难觅踪迹；女人如花，似奔放的雍容华贵的国色牡丹，虽然撩人心魄，却让男人望而生畏……女人是聪颖的，精力旺盛，也有着自己的高雅素质、高深的内涵、精致的修养。做到多情不滥情，风流不下流、浪漫不浪荡。要用独立、自然、质朴来包装自己。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做到成绩出色；用丰富的内涵、深厚的文化底蕴修饰自己，让自己在谈吐中胜人一筹；用“退一步海阔天空”的宽容，做海纳百川的事情。容天下可容之人，纳天下可纳之事；用“得意时淡然，失意时坦然”的心境，看待周围的一切。对一切喧嚣，淡然看之；用温柔、安静、细腻的心，去把自己的避风港料理的井井有条；在自身的外在感官上，给同行或异性多看几眼的深沉……
    在一个夜深人静的晚上，陆月霞打开电脑在她的爱网上这样写道：
    爱，是一种体会，即使心碎也会觉得甜蜜；
    爱，是一种感受，即使痛苦也会觉得幸福；
    爱，是一种经历，即使破碎也会觉得美丽。
    任何事情都会成为过去的，一切都会云清风散的。
    男人走了就忘掉，把最美的曾经都留在记忆中，没有必要将这份美好破坏，就像歌中唱到的，相见不如怀念！旧事变迁，缘已断，情还在，她们已经无法回到从前。能做到的是将他（她们云雨初试的另一半）当成一个特别的朋友，关于她们的一切，将封存在她的记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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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立志试做新女性

    天气终于转凉，而陆月霞的身体却日渐燥热起来。百般聊赖的时候，她会趴在阳台上看楼下的商业区，可是最近十分反感这件消遣，因为购物的情侣越来越多，商量着要围巾还是情侣大衣的甜蜜话语旁若无人，亲亲昵昵的搂抱接吻简直让楼上看风景的她红煞一双眼。无一不在提醒她，新年快到了。去年的小除夕，她站在新城的高楼上眺望这座城市夜色中璀璨的烟火，思绪万千，而今她们的爱情也一如烟火，燃尽而亡。夏阳从这个世界消失快一年了，只留下一屋子夜空般的黑暗，它无限放大了她的寂寞。经过这一年的思想斗争，她的精神决定向肉体屈服，为什么不试试做个性爱分离的“新女性”。
    正所谓“树上的果子，不熟不吃”。据说熟人的性生活史属于可控因素，起码健康有保证。思前想后，大概只有杨子最符合。杨子是她大学同学，他从来没有谈过恋爱，因为他苦苦爱着大学时睡她上铺的女孩。每每他失恋，他苦恋难耐，她们就会一起喝酒聊天，也许是以前少根弦儿，现在回想起来，说不定他好几次想把她变成密友，她却傻乎乎地凌晨要醉得只能走S形的他送她回家。
    可能上天都认为她和杨子应该成为密友吧，在她计划还未详尽之时，杨子打来电话：“他明天要结婚了。”还在什么比这个更成熟的时机？她连忙说：“在家里等我，啥也别做，我马上过来！”然后以刘翔飞一般的速度奔跑到便利店，买了一瓶红酒和一盒安全套，以为和上战场一样，有武器和头盔，就万无一失。
    见到杨子的时候，她有点失望，他好像一坨烂泥一样滩在沙发角落，茶几上、地板上都堆满啤酒瓶子。微醺的他醉眼朦胧中，瞄到她手里的红酒，立马像猫一样弓身跳起来，给她一个兄弟式的拥抱：“精灵，我好爱你啊，只有你才知道我最需要什么。”她心里叫苦啊，那他怎么不知道她需要什么。眼睁睁看他忙活着，打开红酒，找出红酒杯，她只能安慰自己：虽然有性，没有爱，但有情调的前戏还是不能省的。
    杨子一杯接一杯喝起来，而计划中的“酒能乱性”却迟迟不肯出现，他反而越来越清醒。关于他对上铺女孩的爱情，他可以从大一刚入学一直追溯到今天接到他要结婚消息的那一刻。“你一定不记得大三那年中秋，我们几个一起被困在教学楼里过夜时，我对她说的那个故事。你肯定想不起来。”他得意地继续折磨陆月霞的记忆，她的脑子正在和肉体欲望激烈交战，哪有闲功夫回忆他们的风花雪月。
    “我知道什么东西可以帮你。爱情片！”陆月霞十分佩服自己的智慧。在这种关键时刻可以生出如此妙计。她擅自从他收集的一堆电影DVD中别有用心地抽出《失乐园》，爱情让它见鬼去，她只需要里面火辣的性爱画面。杨子只差一根引线罢了，除非他不是男人，否则在失恋、长期性压抑的刺激下，他绝对已经变成一个急需出口的火药库。
    “什么片子？”
    “你别管，静静看看人家怎么解决爱情难题的嘛！”陆月霞强迫他安静下来，入戏。
    《失乐园》果然是一部渲染得很好的情欲片，她看得脸红心跳，手心出汗，自以为十分自然地把头靠到杨子怀里，他却即刻以响亮的鼾声回应。就像一盒冷水从头浇下，再大的火都一一灭了。
    这次行动实在太失败了，但她仍然谨记宝典秘技：不能和密友一起过夜。她把扬子拖到床上，在他额头用口红写上“绝交”两个大字，愤怒地甩门而去，自命输也输得高贵无比。
    失败乃成功之母，她决定实施另一个计划，找一个有老婆的男人。据说这样的已婚男子，在婚姻内多半享受不到性爱新鲜感，可能略施小计就能成为囊中物。已婚男子也有顾虑，不会因性生爱，不会对她纠缠不清，一旦结束，他比谁都恨不得忘记这段关系。
    杰子马上出现在“已婚男子密友人选榜”第一名的位置，因为他的太太正在怀孕。她是杰的保险经纪，和他有限的几次接触中，他都表现得十分温文尔雅，风度翩翩，这样的成熟男人若是未婚，她多半会爱上他。不过她也深知：绝不能对密友有感情。前不久他太太有喜，他马上加买了一份生产意外险，由此可知他十分爱太太，陆月霞的出现绝不可能导致妻离子散的悲剧。只要处理得好，这不过是一场“阴阳调和”的过程，和生病去医院找医生去解决一样自然。她用“新女性”理论对抗传统的伦理道德，仿佛十分成功，因为她没有受到良心谴责。
    她借口推荐新险种，把杰约出来。经一番精心打扮后，低胸毛衣、高叉短裙的她绝对有“万诱引力”，走在街上都频频有陌生男子回头细看。杰的目光当然不自觉往她裸露的皮肤上去看，但看得出他很快就转到别处。
    “你最近好象没什么精神啊，是不是为了照顾怀孕的太太累坏了？”她装作关心客户。
    “没有啊，是加班太多了。”
    “哦！用工作来麻醉自己？太太怀孕肯定有些不方便的，这个我明白。”她朝他放电，“但也要注意身体。像我啊，失恋一年了，也想用工作来麻醉自己，可是不行，身体会报警。看我皮肤长了好多痘痘，医生说是内分泌失调。”她指指点点胸前的皮肤给他看。
    杰子怔了怔，脸上的表情说明他已经接受到她发出的暗示，起码密码是对上了。让她想起上次和杨子闹的笑话，和一个醉鬼对暗号是自取其辱，她早就该找杰子这样的聪明男人。他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手机响了，他皱了皱眉，接起来：“还在工作啊，嗯……很快就回去。你先休息吧！”
    他挂上电话，低头喝了一口茶，重新露出非常职业的笑容：“谢谢你那么关心我的身体，很少有保险经纪可以那么体贴。不过刚才你给我介绍的这种保险，我想暂时不需要。最近太太怀孕，工作也非常忙，所以可能下次你约我出来，我没时间了。”他踢皮球的技术一流。“哦，没关系，尊重客户是我们的宗旨。”她只能也兜回去，正襟危坐。
    “你是个不错的女孩啊，  老这么吊着也不是办法，要不我给你介绍一个对象？是我朋友，28岁，有车有楼了……”
    那天怎么跑出餐厅的？她都不愿记起实在太糗了。她只记得已婚男子需要新鲜感，忘记了已婚男子的承诺，忘记了婚姻对他有形无形的束缚。小小的戒指套住的不只是无名指，更是他的心灵和无可避免的肉体。
    乘虚而入，引诱出轨失败后，她瞄准网络。这年头，女人是网络上供不应求的群体。屡败屡战的精神鼓励着她奋勇前进，直到胜利，她要投身网络这片情欲胜过一切的“洪流”。
    视频聊天室里，动不动就脱衣服的人比比皆是，太轻易的人恐怕属于高危人群。她还是选择了传统的文字聊天室作为突破口，取名“今夜不设防”跳上线。守株待兔的男人们蜂拥而至，问身高问体重，激动地要求交换照片，甚至有些人改名为“今夜好狂欢”等，让她有些啼笑皆非。只有一个人，“蓝天”，他不动声色，坐怀不乱，和她大侃了一番电影，他说电影是治疗寂寞的灵药。和那一堆色男子比起来，蓝天显得鹤立鸡群，他自动当选她的target（目标）。
    她说她不想一个人看电影，天气太冷了，会结冰的，邀蓝天和她一起去看午夜场。他打了个脸红的表情，说在公司加班，走不开，下次有空可以一起去。她还没来得及失望，他就发来相片，说是表达歉意。相片里的他非常斯文，嘴角挂着少年般自信的笑容，鼻梁上架着饱读诗书的眼镜。“好吧，看在你长得帅，我就买你一次长线股。”她对自己说。
    慢慢地，在和蓝天的交谈中，她知道他是IT公司的项目经理，平常有空就开车到郊区爬山。他还有很多运动时拍的相片，每一张都那么阳光。不知不觉，她已经把他从“床上密友组”拉到了“男友候选人组”了。他对她也流露出某种特殊的好感，在繁忙的工作中总不忘每天抽1小时和她聊天。但她每次约他见面，他都推掉，不是工作忙就是已经约好朋友出去运动。
    眼看2005年新年近在眼前，最寂寞的除夕夜如果还找不到密友，那还需要继续找吗？她几近强硬地要求蓝天和她去看场电影。“必须，你必须和我去，否则我再也不理你了。”他在高压政策下屈服。她则喜滋滋地打扮一番，特地购置了一套行头，不花本钱怎么能吸引有钱男人？
    黄昏日落，她穿戴停当，正打算出门，手机响起，是蓝天打过来的，隐隐听到他身边有女人说，我好想和你在一起过夜，然后又听到有吻的声音传过来。此时，陆月霞精细的妆容也开始剥落。“我不太舒服，要不改天我们再去看电影吧。”她想继续考察他。“啊，那你告诉我你家地址吧，我过去看看你。”她敏感的神经马上绷紧，推说她想自己静静，挂断然后关机。
    蓝天事件过去很久，她仍然会做噩梦，梦到他和陌生女人做爱，然后他伤害她，抢走她的东西。
    圣诞过后是元旦，人身安全比性欲更重要，她耐着性子，尽量不再想“床上密友”这个词。古语云：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当她完全不再想时，他却出现了。
    春节前出差去北京，开一个各地分公司的代表会议，会议结束后顺便游览故宫、长城等旅游景点。来自西安的杜林唱歌了得，所以大家都叫他“西安阿杜”，他前年离了婚，也没有子女，28岁还像个孩子一样喜欢闹。一路上他很照顾她，长城上玩“二人三足”游戏，她们搭档拿了冠军，奖了一套奥运福娃。
    分别晚会上，她们多喝了几杯。像走一个过场，喝酒、聊彼此的寂寞、接吻、爱抚，然后进入。开始她在酒精的控制下，还混混沌沌的，但当他硬硬地进来时，脑子里刹那出现的竟然是夏阳的样子，他的微笑、他的手指触感、他的体温味，全部都回来了。她沉默地等待阿杜结束这个过程，然后躲在洗手间里哭了很久，她还是无法成为坚强的“新女性”。她洗干净眼泪，把呼呼大睡的阿杜赶出房间，让新女性见鬼去吧，“新女性”不等于“性女性”。
    春节逛街时，她见到一大帮婚姻幸福的女人，脸上的痘痘都比她多。回到窝居的小阁楼，她心中暗喜，看来她这个内分泌失调的女性比她们美丽嘛，谁说做爱的女人就没有痘痘？新女性应该是自信满满的女人，相信必定有男人被她的魅力征服，从心底爱她，给她最好的性爱。阿门，相信爱情者得永生。

fiona

第十六章   一封迟来恋情书

当你再也找不到我的身影时
是否
你会怪我将思念如此轻易的放逐
在你背转身的时候
悄悄的
悄悄的从你身后逃走
就此消失在苍茫的尘世间
再也没有任何的消息与提示

也许爱你
总是我最深的叹息和无赖
也许爱我
亦是你最后的激情和苦恼
而你与我之间缠着的情丝
却是我们相爱的悲哀与矛盾
一阵来自北方的飘忽的风
恋上了一只南方的孤傲的雁
梦与理想的距离亦是天南地北
不可契合

纵然是爱到深处再无怨尤
纵然情到深时必有说不清的冲突与挣扎
所以你我的相爱之路
才会是那么的艰难和困惑
不断地徘徊在思念边缘
直到你我都能清晰的感觉到
那份疲惫与乏累正在悄悄地逼近
正在逐渐的吞噬着你我岌岌可危的爱情

或许在所有的心情平静以后
你和我之间
就再也无法维系那一份残缺
再也无法去守望那段无痕的岁月
终于
终于让一切矛盾都划下了句号

天空再也没有眼泪
只因我已飞过
一生的执着
亦是一生的伤痛
断断续续的思绪
是不是也在期待着一种永恒呢
哪怕只会是悲伤的延续

如果
真得有那么一天
你再也找不到我时
那么
请你一定要好好的保重你自己
因为你的幸福仍是我今生最大的心愿
虽然你和我之间只是情深缘浅

阿杜在寄给陆月霞的情书中这样写道：
月霞：
          你好！
霞，你走后，我夜夜梦的都是你。一想起那天的分别，连一句祝福的话，甚至告别话都没说，我就懊悔，想哭。你走了，我还呆站在车站，直到同学去拉我回去。我想转身走，可那份情又如何割舍得出……
没有人可以取代你的位置，因为有你，我才懂得开心，但你……北京之行的一次相恋与交合，让我坠入深深的感情深渊中，我无法再隐瞒我的全部真情！
日后，我在幸福快乐的时刻，总是一半在梦里，一半与你在一起；而心碎的日子，一半在别离，一半是看你离去的背影。
我好想陪你，无论是高山峡谷，荆棘丛生。无论有莫测的风，变幻的雨，即使我们的手挽在一起，就不再顾忌；
我好想领你远行，即使前方的路满是坎坷，或者步入荒漠，或者走入绿荫，作为你的同行人，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去承受岁月的狂风暴雨！
我好想和你在一起，当风雨袭来，我是你头顶那把太太普通的雨伞；
茫茫戈壁，我是你内心深处那一泓清澈的甘泉；
冰天雪地里，我是时刻温暖着你的那一盆炭火，而在漫漫长夜，天际闪亮的启明星就是我！
我在看，看着地图上远远南方那座美丽的城市，看着脚下坚实凝重的北方厚土，一条黄河，一带长江。与你相知恍如前世所系，今生再续。这缘分悄然而来，一点一滴地占据整个心迹，再容不下任何牵绊。终于在时空的某个点上，我享尽这有你的幸福！
我很想爱的简单一点，现实一点。不要这样千万里的思念。思念如陈年的酒，尝尽辛辣方得香醇，却怕自己终究不是一个品酒的人。
想要一杯水，一份如水的感情，时刻陪在身边，牵着我的手，走过一个又一个四季。
一次次的尝试，退出这个心结，让我们的故事在未尽时划上美丽的惊叹号，点上无休的结局。一次次地放弃，陷得太深，理智的心总束缚不了感情的弦，幻想的美丽总让人习惯闭上现实的双眼。于是，不敢放弃，只能更用心地继续。
这是梦，等了许久的人就在身边，那颗心就在身边，那爱无所不在，躲不掉也舍不得躲。一个人走在热闹的街头，阳光暖暖的，一片叶子落在肩上，我知道那是你在提醒我的思念，在深秋的晨、昏里飘落一地的思念。你的南国，我的北疆，不同的一切，在那整整长长的岁月里。冬来了，秋去了，春尽了……
没有人告诉我未来究竟是怎样，惟有思念一季长似一季，一季浓似一季。
更不知为什么只是信你，信缘分，更信未来。
这份因你而来的信任让我勇敢，勇敢去面对今天、明天。
我曾为你流泪，为你喝醉，为你一次次在街头独行，为你一次次在深夜伤心歌唱！难道我付出的一切，都无法感动你？！
你给我的笑容，你对我的承诺，都只是同情我的多情，安慰我的眼泪！
如果不是天意，怎么会相识；如果不是缘分，怎么会相知；如果不是情有独钟，我何苦要如此这般伤心？！
　　可能我一直都是一厢情愿，我也不知道你爱不爱我。但对于我来说，你是我的一切，我的全部。
茫茫中走过春夏秋冬，独自寻觅爱的行踪，我的双眼昏昏沉沉，对你却是一往情深！
你不曾心碎，怎么会知道我的伤悲；你不曾喝醉，怎会看到我的眼泪；你不曾像我一样的付出，哪里懂得爱一个人的痛苦、想一个人的悲哀和等一个人的凄凉！
霞！你知道吗？在我的生命里不能没有你，没有你就没有我的生命。快乐的时候我欢笑歌唱，找不到自我；悲伤的时候我独望星空，许久沉默；疲惫的时候我的心中泛起丝丝乡愁；寂寞的时候你的倩影浮现在我眼前！
一双忧伤的眼，一张憔悴的脸，凌乱的头发，苦不堪言的唇角！望着镜中的自己，付之淡淡一笑！一只烟，一杯酒，一个玩笑，一个好梦！我的生活简单从容！
我想要告诉你：
如果再过一分钟，我将会离开这个世界，那么在这之前我只想做一件事，就是靠近你，面对你，告诉你--我，真得爱你！
　　　　　　　                         　写给我最爱的……月霞！
　　　　　　　　　　　　　　　　　　                       2007年春　
这封情书内涵丰富也很感人，但是很可惜，不该是一封迟到的情书啊！

fiona

第十七章  远方捎来相思物　
　。
一把小小的红雨伞
撑起了心灵上的晴朗       
江南的雨是迷朦的
迷朦里闪现着纯真的幻想

我羞怯的脸庞
映着伞儿的红光
我想去数伞上的花纹
却闻到了太阳的芳香

呵　多情最是那红花雨
飘洒在他们的花伞上
轻轻地　悄悄地
心底的那根弦已被拨响

草儿在春雨中萌发
花儿在春风中开放
燕儿在春天里舞蹈
伞儿　给多情的人带来梦想

伞儿下听雨如琴如歌
伞儿下看花娇艳芬芳
江南的雨呵　黄昏的雨
温柔绵绵才和谐流畅

一把小小的红花雨伞
是记忆中最温馨的地方
脉脉的沉默　默默的承诺
是今生梦萦魂绕的珍藏

这个北方的阿杜，就在这个春天除寄来一封情书之外，还特意寄来了相思物--一把红花雨伞和一枚绿宝石戒指。陆月霞想这物品应该是定情物吧！
这年春雨绵绵，三天两头都在下雨，她用着这把伞遮雨独行。脚下松软的泥土里，不知何时钻出了青青的小草，又嫩，又绿，水灵灵的，好像轻轻一掐，就能掐出清莹的水儿来。看那小草随着柔和的春风，摇摆起舞，多像一位绿衣仙子在春风里曼妙起舞。路边花丛里的蝴蝶快乐地飞翔，从这朵花飞到那朵花上，轻轻地吮吸清凉的花蜜，好似一位在花床上栖息的花仙子，又像花儿的小精灵，扇着一对彩霞般的翅膀，在花的舞台上轻盈地舞蹈。还有那清脆的鸟鸣和一切充满活力的可爱的生灵，尤其是那可爱的燕子。她常在电线上搜寻她们。因为电线上的她们，像五线谱上小巧玲珑的音符，配着“唧唧”的叫声，在演奏着春天的第一乐章。小河里的冰化了，留下了清澈见底的河水。小鱼儿们欢乐地吐着泡泡在河水中嬉戏，玩耍。鸭妈妈带着它毛茸茸的鸭宝宝，一摇一摆地来到河边试水了，它们一边试水，一边欢唱，唱得水更清了，也更绿了。孩子们把五彩的风筝抛向空中，为春日的天空增添了几许浪漫色彩。小鸟儿，把它们当成了朋友，和它们一起飞翔。笑意写在孩子们的脸上，激情荡漾在他们的胸膛。放飞的是他们的梦，也是春天的梦。
    她拿着手中的红雨伞，心里想着阿杜送这件物品的内在涵义。据说，伞在中国是公元前1000年由鲁班的妻子发明的，伞被称作“能移动的房屋”。伞一度是女性的专用品，表示女人对爱情的态度。关于对伞的摆放是有讲究的：把伞竖起来，表示对爱情坚贞不渝；左手拿着撑开的伞，表示我现在没有空闲时间；把伞慢慢晃动，表示没有信心或不信任；把伞靠在右肩，表示不想再见到你等。到了19世纪，男人开始用伞，这时伞就有了多种用途，有时还可以当作武器。有的伞柄可以喷洒胡椒粉，用来制止恶狗追咬。有的伞柄里有灯光可照明探路。
她仔细端详这把红雨伞，是香港一家洋伞有限公司生产的三折自动开收伞，配190Ｔ尼龙布，钢中棒，黑巢，配色魔术贴，喷橡胶圆形胶头，袖口布。
她看着这把红雨伞，心想远方的阿杜还真会用心计呢！俗话说，睹物思人啊！每当她拿起这把红雨伞，心里就不由自主地想起阿杜来。
至于那个绿宝石戒指她一直存放在它那精美的包装盒里让它安静地休息！
她慢慢地回想起那次北京之行的一幕幕：阿杜个子高高的，脸圆圆的，白白胖胖的。一头浓密的黑发又粗又短如同刺猬，让人感到不怒自威。额头上依稀可辨的皱纹，也许是他年纪不大却阅历较多涉猎较广的证明。眉宇间细长的眼睛充满了生命的活力和诱人的魅力，眼光时而犀利如Ｘ射线仿佛能看穿人的五脏六腑；时而情如水似乎积聚了全世界的温情。一身西装，说话声音响亮，性格开朗。看上去不仅是一表人才，而且有内在修养。陆月霞心想与他的一次性爱，除那次集体活动合作成功并获奖之外，也不排除被他的英俊和潇洒所打动。否则，她是不会随便与他做爱的。现在算一算，她都二十七八岁了，才过了两次性生活，而且还不是同一个男人。应该说是两次匆忙地偷情。
她不能这样无休止地拖着，再说年龄也不小了。她要找一个可靠的港湾停泊下来，好好地过着甜蜜的美好的耐人寻味的夫妻生活。
每当春天的时候，她格外地幻想着那般欲仙欲醉的全身痉挛的性爱生活。
是不是女人在春天这个季节也向猫一样闹春呢？
她想应该是这样的。西方的情人节在初春，中国的情人节在初秋。春香熏梦，秋水伊人。春天和秋天，最是相思的季节。
初春的相思是灿烂而浪漫的，像绽开的玫瑰，像少女的红唇，热烈、纯洁、娇艳。秋天的思念是深沉而含蓄的，如熟透的果实，如少妇的眼睛，娴静、丰腴、甜美。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春思和秋思，春情与秋情，都是很美的。
春天的相思是烈酒，劲道猛烈狂放而刺激，却难得持久。一如春花，一夜风雨，便憔悴凋零，落红成阵。
有首古老的情诗：“打起黄莺儿，莫教枝上啼。啼时惊妾梦，不得到辽西。”诗中虽没有一个思念的字眼，却如同一幅跃然而出的春闺相思图：思念一夜的女子刚在美梦中与远征的情人相会，却被清晨啼鸣的黄莺惊醒，气得她跳出门拣起石子就朝黄莺打去。生动传神，让人莞尔过后感受到一种心灵的震撼。
尤其是当她们读到“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时，那份思念的悲壮结局真让人肝肠寸断，痛彻心脾！
但思念的本身依然是甜美的。“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人生中许多美好的关于情爱的愿望是否都只能即将成为现实的时候，往往有“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的惶恐。而相思一但变成现实，留下的或许是错、错、错，莫、莫、莫的感慨。
思念最终转化成一种渴望，这种渴望最终要演变成现实，而现实的最终结局往往不是人们所期盼的“曾今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更多的会是“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思念的结局往往是悲剧。也许，情爱本身就是一场悲剧，相思是悲剧的情节，情人是这场悲剧的主人公。
如果永远的情是一种相思，那么永远的情人只能是拿来思念的！
如此说来，相思何尝不是一场忧愁！真真是：“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后主李煜也只在亡国后才有了那真真切切的思念，是故国？还是故人？
陆月霞边走边想着，雨绵延不断的下着，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躲雨的、回家的。这时对家的思念越来越浓，可她知道她做不到，其实她根本就没有家。再多的心思与不愉快只有往心里深深地埋。好想在雨中大声的呐喊，让雨冲刷掉她所有的不快。
她在雨中，举着这把红雨伞走着，累了、倦了会独自静静地感受大自然赋予的清新空气，为一丛小草而驻足，为一缕山泉而陶醉，为歌唱的鸟儿而欢呼。每一个神经在这一刻都得于放松。她可以高歌呐喊，可以随意起舞。她发现周围的一切都接纳着她：
鸟儿在为她伴唱；摇曳的树枝在为她伴舞；咚咚的山泉在为她伴奏！
这一切是多么美妙啊！
在这一刻她忘掉了许多的不快。这是一种心态，一种健康的积极的心态。
宁静以致远，淡泊以明志。她需要这样的心态。
远方的风景会永远迷人的寄存在她心灵深处。
春天毕竟到了，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她们可以生活在明天的日子里，让心中的激情与希望，再次被季节点燃！
她彻底接纳和溶合了阿杜对她的真情，她也收藏着这份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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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同去武当游仙山

2007年阳春三月，江南已是春意盎然，阿杜约陆月霞去风景秀丽的武当山游玩，她很高兴地随他来了。
那是一个晴朗的日子，那天上午10点钟，她们在武当山下的老营宫见面了。
她们手拉着手，接着就是热烈地拥抱和亲吻。她投入到阿杜温暖而有力的怀抱里。一种混着淡淡烟味的男人味很特别，也刺激着她的大脑，她抱紧他，用肢体语言告诉他：我想你！
爱的音符让人心跳--
她们相识的简单，相处的快乐，相爱的执着--执着到看不到任何的差距，不在乎任何的阻力。让她第一次感觉到了真正的爱情。
随后，她们来到一家茶楼，要了两杯绿茶。她端起茶杯亲切地对阿杜说：“来，为我们今天的重逢碰一杯吧！”当她举起茶杯的瞬间，大脑里闪现着以前曾经过的无数次重逢，闪现过高傲，闪现过卑劣，闪现过激动，闪现过流泪，闪现过许许多多。感情与她，复杂并且泛滥，但是她已经学会控制情绪了，作为一个成熟的女人。

阿杜对她说：“你知道我为什么约你来武当山吗？这里有天下第一金殿，天下第一龙头香，天下第一古建筑群，天下第一皇家庙宇。有'北修故宫南修武当'之说啊！而且还是世界文化遗产，中外游客络绎不绝。”

陆月霞笑着回答说：“我为我的家乡有这样好的风景名胜而感到自豪！”

武当山位于武当山旅游经济特区境内，面临碧波荡漾的丹江水库，背依苍莽千里的神农架林区，东通襄樊，西达汽车城十堰。面积古称“方圆八百里”。武当山古名太和山，相传为上古玄武（真武）得道飞升之地，有“非真武不足当之”之说，山因此得名。
武当山即是道教圣地，又是国家级风景名胜区。武当山以其奇特多姿的丽景、宏伟古老的建筑、丰富珍贵的文物、外柔内刚的拳术，美妙动人的传说举世闻名。胜景以雄为主，兼有险、奇、幽、秀等多种特色。武当山有72峰、36岩、24涧、11潭、10池、12洞、11泉、10石、10台、3瀑。主峰天柱峰海拔为1612米。如金铸玉琢的宝柱雄刹苍天，素称"一柱擎天"。被誉为自古无双胜境，天下第一仙山。

陆月霞和阿杜被这里的美景深深的吸引着。她们决定在此好好游览游览。

这天中午，她们来到老营宫一家三星级宾馆住下。据说到这里来的游客，特别是香客很讲究，上山朝圣要净身，如果许下心愿，祖师爷会保佑你的。她和阿杜约好不住同一个房间，等我们上金顶许下心愿后再……

中午她们就在这家宾馆点了一桌我和阿杜爱吃的菜，边吃边谈着自北京分别之后的思恋之情。阿杜很激动，一会拉拉她的手，一会亲亲她的脸，很像一对正热恋的情侣，此举令周围的人们不断地投来羡慕的目光！

吃罢午饭，她们就迫不及待地来到玄天玉虚宫。这里相传是玉帝住所。明永乐十一年（公元1413年）在此建全山最大宫殿，赐额“玄天玉虚宫”。因道教神话中真武大帝坐镇于此，扫荡妖魔有功，玉皇大帝封其为“玉虚师相”而得名。宫前有红墙翠瓦的“武当山珍品文物阵列馆”，是游览武当山的必经之地。

玉虚宫是武当山规模最大、占地最广、房舍最多、景致最好的宫观建筑。它有东、西、北三座天门，整个老营平原都属天门内的地域。它的本体宫舍分正宫、东宫、西宫三大部分，正宫有龙虎殿、启圣殿、元君殿、朝拜殿、父母殿等。建筑及遗址面积占地156000平方米。更有甚者，一条玉带河在宫中穿墙而过：清清河水，映着朱红宫墙，楼台毗连，院落重重。文学家王世贞有诗赞曰："太和绝顶化城似，玉虚仿佛秦阿房。"老百姓顺口溜说：“南岩景致紫霄杉，玉虚宫里不想家。”在武当山，这里是最繁华、最雄伟、最古老的宫殿之一

游完玉虚宫，她们来到了武当山游客接待中心，乘这里的游客专用车驱车直上，来到了磨针井。磨针井位于武当山旅游经济特区以南12公里处，紧挨登山旅游公路旁边。磨针井，又名纯阳宫，道院纤巧玲珑、布局紧凑。

磨针井始建于明朝永乐年间，其名取之道经《三宝大有全书》中记载的真武刻苦修炼成功的故事。现存磨针井为清咸丰二年（公元1852年）重建。有庙房50余间，面积为1700平方米。主体建筑祖师殿，为三开间殿堂，殿内原供奉真武青年塑像，四壁绘画八幅《真武修真图》，各种人物栩栩如生。

殿前堵着两根碗口粗的“铁针”，乌黑光亮，象征姥姆当年所磨铁杵。殿旁栏台高举，拱拥井亭一座。亭中有井，其上神龛内置铁饰金姥姆磨针像，手捧铁杵，头微侧偏，笑迎过往游客。相传，净乐国太子（即真武）进武当山修炼数年未见奏效，心灰意冷，意欲下山还俗。返途中行至磨针井，见了姥姆正在石井旁磨一根又粗又长的铁杵，十分不解，并执意询问。姥姆答道：“铁杵磨成针，功到自然成。”

真武闻听，忽然醒悟，遂重返山中修炼，12年后终于得道升天，成为镇守北方的真武帝君。以“铁杵磨针”而名贯古今的磨针井，以相当高的艺术造型，演绎了“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的道教故事。

游完磨针井，她们乘车来到了紫霄宫。紫霄宫位于武当山神道之旁，背依展旗峰，面对照壁、三台、五老、蜡烛、落帽、香炉等诸峰，右为雷神洞，左有禹迹池、宝珠峰。此宫建于明永乐十一年（公元1413年），原建宫殿、廊庑、斋堂、亭台等860间。因此地周围冈峦天然形成一把二龙戏珠的宝椅，明永乐皇帝封之为“紫霄福地”。

入龙虎殿，可见青龙、白龙泥塑神像侍立两旁。进大院落，院上三层饰栏崇台，捧拱主殿紫霄殿。紫霄殿进深五间，重檐九脊，翠瓦丹墙。殿中石雕须弥座上的神龛内供奉真武神老年、中年、青年塑像和文武仙人坐像，两旁侍立金童玉女、将军等，铜铸重彩，神态各异，是我国明代艺术珍品。

殿左放着一根数丈长的杉木，传说从远方飞来，故名飞来杉；又因在一端轻轻扣去，另一端可听到清脆的响声，而称为“响灵杉”。大殿四周神龛内，陈列着数以百计的元、明、清历代各种神像和供器，堪称我国铜铸艺术的宝库。紫霄殿后是父母殿。殿内正中的神龛上供奉真武神的父母像，即净乐国王明真大帝和善胜皇后、琼真上仙像。左神龛内供奉的是观音，右神龛内供奉的是三霄娘娘、送子娘娘等，称为百子堂。

为昔日善男信女们拜神求子之地。紫霄宫周围有宝珠峰、禹迹池、赐剑台、雷神洞、太子岩等景物，另有“龟脖吐水”、“日池观鱼”、“金蛙叫朝”、“七叶藏月”、“喜鹊迎宾”等奇景，难怪紫霄大殿有“云外清都”的匾额，原来这真是一座神仙们居住的仙府啊！
游完紫霄宫，乘车沿登山公路抵达乌鸦岭。从乌鸦岭向右是一段如履墙头之上的岭脊，宽仅数尺，据说昔日这一带白颈乌鸦成群栖息，故称乌鸦岭。

沿石栏石阶经南天门，就到了南岩。“龙头香”是南岩宫的著名奇景。石龙长2.9米，宽30厘米，满身浮雕流云，由岩壁伸出，悬于空中，龙头置一石香炉，下临千丈深涧，令人望之，心惊肉跳。据说，古时香客在此烧香，不知亡命多少！穿过虎嘴岩来到龙虎殿，殿前有右置碑亭，建于明永乐十年。进入龙虎殿两扇高大的木门开合之声悦耳动听，称之“凤凰鸣”，视为南岩一景。穿龙虎殿而出是一个方石墁地的院落。走进大院，有一口水井。井水清香冽甜，犹如甘露，故称“甘露井”，是武当山最好的泉水之一。

南岩为什么会有这么一口甘露井呢？原来，真武大帝是净乐国王的太子，他不愿意继承王位，只想到武当山修行。他妈当然不答应儿子出家当道士，便苦口婆心日夜规劝。可是，不管咋样，总是劝不醒。他妈没办法，就派人日夜看住他，不准他外出一步。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真武大帝离开了皇宫，他带着随身的几件换洗衣服，向武当山走来。

太子住进了紫霄宫后面的岩洞，开始修行，这地方至今叫“太子洞”。由于修行是很苦的，太子在这里过了一段时间，他有些灰心了，便想下山回家。他走到半山，经过一个用铁杵磨针的老太婆的点化，他猛然醒悟了，原来自己修行的功夫不到，咋能成仙呢？这样，他又转身上山。这一回，他直接来到南岩。他用树枝茅草搭成了庵棚，在里面盘腿而坐，一动不动。不吃饭，不喝水，不杀生，不害命，不做那些不道德的事情。可是，时间一长，太子又顶不住了，就用舌头添身边草叶上的露水珠。

一舔，露水珠是甜的，再舔一下，身上好像就有了些力气。又舔一下，浑身精神多了，原来太子几天不吃饭，身子已经又瘦又虚弱了。现在，一舔露水珠，肚子不饿了，精力正常了。他心里非常高兴，他知道这甜甜的露水，一定是上天赐给他的一份特殊礼物。太子在武当山修行四十年，天天舔那草叶上的露水过日子，最后，终于得道成仙。他就是武当山的真武大帝。真武大帝为了拯救后世的穷苦百姓，便在他原修行的南岩，打了一口井，便称这口井叫“甘露井”。南岩周围还有仙侣岩、雷神洞、龙潭等，都是下临绝涧，峭壁千仞的景致。

游完南岩，已是日落西山，她们已是乘兴而来、满载而归了。这天晚上，她和阿杜就住在乌鸦岭附近的一家两星级宾馆。
晚上，她们各自写下了游览日记，然后共叙情话至深夜……

次日清早，天气格外晴朗。她看到了一次最雄伟、最瑰丽的日出景象：突然间从黑蓝色云霞里矗起一道细细的抛物线，这线红得透亮，闪得发光。这时我才知道，原来这就是光明的白昼由夜空中迸射出来的一刹那。然后在几条蓝色云霞的隙缝里闪出几个更红更亮的小片。几个小片冲破云霞密接起来，溶合起来，飞跃而出。顿时，一轮金色的阳光把武当山照耀的特别美丽。她和阿杜吃过早餐后就兴高采烈地出发了。

目的地是金顶。
她们沿着古神道登石梯而上。路上的行人来来往往、川流不息、接踵而至。神道弯弯曲曲，时而平坦，时而陡峭。大约一个多小时就登上了三天门。这里数以千计的石阶，笔直而上，天门高入云端，碧瓦丹墙，飞檐弧门，险、峻、神、奇，在那轻云薄雾往返飘移之时，真有《西游记》里所描写的“南天门”的感觉。

一天门外有“八”字红墙，基层是精雕的青石底座。原庙堂内并存有雕花青石香案一个，长2.5米左右，各式花纹图案，造型生动，走笔细腻，属武当山不可多得的石雕艺术珍品。只因这里已快到天柱峰了，山势格外陡峭，风景也格外动人，明代诗人在此写道：乘兴直上天柱峰，半山云起低太空。分明听得无人语，万里乾坤在眼中。越过一天门再下百余级石阶，顺神道转过一湾，是一座三孔石桥，这便是著名的“摘星桥”，也名“会仙桥”。桥两侧建有石栏。

因为这是武当山海拔最高的一座具有一定规模的石桥，所以，人们便冠以“摘星”与“会仙”的名字了。桥旁古木苍翠，桥下流云阵阵，峰峦隐现，仙乐飘荡。二天门附近有一巨石，痕纹如刀劈而裂开。传说，这是真武大帝得道后，用七星宝剑砍的，所以，被称为“试剑石”。明代学者李仲训在此题诗，写了他游三天门后的感受。大顶嵯峨望且登，丹霞踏碎几千层。三门天下无炎暑，六月松阴五尺冰。

最后，她们登上了天柱峰顶。金殿便位于这个最高点。面阔三间，为铜铸鎏金重庑殿式仿木结构建筑。殿身由二十根立柱和隔扇梁椽组成，瓦椽、檐东门隔齐整完备；殿顶正脊两端铸龙吻对峙；四坡重檐脊上分别饰以龙凤、狮子、海马等灵禽瑞兽。檐头施以云龙纹厄当滴水，四壁于立之间满装四抹头隔扇，明间正中两扇铸门轴纳于户枢，可以启合。大门裙板上还镂镌二龙戏珠，大小额枋和垫板铸成旋子彩画和云龙纹。

其造型玲珑剔透，瓦棱、飞蓖、斗拱、檐柱、门窗、隔扇相辅相衬，线条明快流畅，外表金光夺目，浑然一体，无一点铸凿痕迹。金殿左后方立柱上镶嵌着一块金砖，五百多年来，经过无数香客和游人的搓香和融摸，愈加金光夺目。殿基为精雕花岗岩石砌成，四周装饰花石栏杆。殿内供奉真武大帝圣像，披发跣足、丰姿魁伟，面容庄重，表情慈善，千万香客倒拜于膝下。他们的信仰是多么的纯真，礼拜是多么的虔诚，祝愿是多么的殷切。

他们从内心里相信，真武大帝一定会给信士们带来终生的平安与幸福。真武大帝左右侍立金童、玉女捧册端宝，娴雅俊逸。有人说，这是周公、桃花，是真武大帝的徒弟，他们在此，是侍侯真武的。另有执旗、捧剑两员神将，分立两旁，保护真武不受惊扰。

这四尊神像表情自然，性格鲜明，立势姿态，栩栩如生，是我国古代铜铸艺术的瑰宝。真武神案下龟蛇二将，是为“玄武”。传说是真武大帝修道时自己的肠、肚变化而成，神通广大。孙悟空西天取经路上遇难，曾来武当山借龟蛇二将相助。殿内金匾上大书“金光妙相”四字，是清代康熙皇帝的御书。殿内是挂一颗鎏金宝珠，人们称“避风珠”；金殿位于1600余米的高峰上，在狂风暴雨中，室内灯光不闪。如此奇妙现象，就是用现代科技来构造密封，也很难达到如此程度。

她和阿杜也与这千万香客一样，双双倒拜在这位祖师神像前，各自许下心愿，然后在这里合影留念！她们在此耳闻目睹，不能不佩服道家文化的丰富想象与多姿多彩。

她们在金顶观赏了几个小时，不知不觉已到下午三点多钟。由于时间不早了，她们就依依不舍地下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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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工作原因，陆月霞和阿杜就此分离。离别之时，她们手挽着手、肩擦着肩、脸挨着脸，一同漫步在这原始森林的小道上，心中有一种难舍难分烦躁不安的感觉。也许是那蓝天白云下一对情侣的生命如飘之感被击中了对方心底里柔软的一角，一股股暖流涌上心头，一阵阵热浪传遍全身，一滴滴泪水潸然而下。两个失意的情侣在茫茫林海中相对大哭了一场，依依作别。
此次分别以后不知何时才能相聚？相思之苦多么的难受啊！

每当陆月霞回想起与阿杜从相识到现在的两年中的两次缠绵的夜晚，她的心情是一浪高过一浪像波涛汹涌的大海久久不能平静。或者说她已经爱上了这个大她六岁并且离过婚的北方男人。他的离婚是因为他的工作任务繁忙而长期在外无法满足妻子的性生活妻子红杏出墙所导致的。其实他们结婚时间还不到一年而且也没有孩子。

阿杜回去不久，就邮寄过来了一封热情洋溢的抒情诗（情书），他这样写道：
亲爱的  我又思念你了
清点我记忆角落里残留的碎片
发现你的名字已熔入我骨
你的身影深驻我心
我的疲惫
无法驱除你颀长的身影
是
因为你的笑容  像春天里的清泉般透亮而健康
因为你的声音  像飘过的春风般轻柔而浪漫
因为你的眼睛  像春天里的草色般明快而温暖
所以我思绪剪不断  理不乱
一如我当初不可制止的爱恋
一如你姗姗的离别

缠绵的四月
生活因你而缠绵哀伤
我在晨雾中低吟  在朦胧的梦里细语
看不到你的颀长身影  我的眼神茫然无助
我在春风里一遍一遍倾听那潮湿的心响
我在阳光下一遍一遍温习深情如许的温柔
我在春风里一遍一遍呼唤着你的名字
四月里漫天飞舞的雨丝
仿佛今生尚未流尽的泪  流到海枯石烂
然后  细品雨瓣逝世的苦楚
是否蕴涵着你曾经的绵绵忧愁

朦胧的清早  雾气在玻璃上留下虚幻的伤痕
当初你离开时  我的脆弱的心
是否跟这个痕迹一样经不起一点点的碰触
只要一个回头  我就会彻底崩溃
可惜懵懂的岁月
你飘逸的身影经不住我伪装的冷漠
那一抹幽影  就这样在雨巷尽头消失
千丝万缕的春雨  缠绵凄美的春雨
见证我当时的茫然不知所措
见证我当时的心碎失落
早知道如今寸步难寻  当时就不该放飞你手
当初就不该让你弃我而去

陆月霞从来不知道，静静地聆听这世间的声音居然是那么地美妙。春雨细如丝，悄悄地在窗外随着微微地风缓缓地飞舞着，她轻轻地闭上眼睛享受这一份大自然所赋予的难得的宁静。不知不觉地走进了这细细的雨丝，心，携着风浴着雨夹着丝丝的凉意。宁静中的世界是安详而美妙的。经常地，她会在闭上眼睛的时候把世间的一切美好都揉进思绪里。然后融进血液，随脉搏流进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经历的日子里，更确切地说经历美好的日子里，她一定会积累许许多多的爱，也经历了这些爱，他们足够使她可以在任何一种情况下，都保持着一份清纯宁静如雨后心诚的心境。她知道爱情注定要有生活的缘，而这份意境看起来得感谢季节的偶然。
阿杜是河北石家庄市的一名普通干部，为人诚实，工作兢兢业业，性格开朗，说话刚劲有力，具有一般男人不具备的特有气质。在那次分手之后不久，在一次见义勇为的行动中不幸被歹徒包围身负重伤经医院抢救无效身亡。

噩耗传来，陆月霞痛不欲生。这是她喜欢的并且确立了恋爱关系的第二个亲爱的男人又离我而去了。

刚下过雨，空气是清新的。可是，雾气弥漫了空中。她站在窗前，心情像这天气一样浑浊，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仿佛看到了阿杜那高大的身影在对她微笑，她的心一阵紧缩，像刀刺了一下。她知道时间会淡化她的记忆，也会治愈她的伤痛，她也希望在时间的帮助下她会重新站起来。她收回那呆滞的目光，轻轻地打开日记，每一页上都残存着斑斑泪痕，这是用心与泪写成的。曾经的爱是那么执着，曾经的情是那么疯狂，曾经的付出是那么热烈，曾经的思念是那么刻骨铭心。现在看着每一个字都像一颗炸弹，轰着她的心，使她的心剧烈疼痛泪如泉涌。

当她在爱情的路上苦苦地真心实意地慎重地和不经意地一路走来，经历了无数次的相知相爱和两次的生离死别之后，她相信命。也相信缘。佛说，前世里五百次的回眸换得今生的擦肩而过。那么，她们前世里有多少次的等待才换得了今生的相知相守？也许是她前世欠他的吧，注定老天爷要她今生偿还他。可是，又有谁知道她还这债还得有多辛苦？说实在的，她至今也找不到让她如此深爱他的理由，也许爱是没有理由的。怪只怪老天爷弄人，在她们有条件相爱的时候不经意的错过了，在不具备条件的时候她们闯进了彼此的世界。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进了她的生活她的梦。她曾经迷茫过挣扎过和努力过，试图斩断这情丝，可是，她经不住这根情丝的缠绕，这缠绕让她如此痴迷，如此幸福。她陶醉在这梦中越陷越深，无法摆脱，她要不顾一切拥有这份情！老天怜她，让她们有了彼此，到这时她才领略了什么是爱，什么是幸福，什么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她可以不计较旁人对她的冷眼，她只希望她们永远相守。她心甘情愿把她的前世和今生都给了他。可是，老天最后还是不公，在她的生命与他交融的时候，把他从她的生命里带走了。他轻轻地抽身，却不知道带走的是她鲜活的生命，带给她的是毁灭性的伤害。瞬间，她从天堂到了地狱，她失去的是整个世界。既然与他的缘分如此浅薄，老天啊！你为什么要拿这样的缘分来折磨她！
如今，情还在，缘已尽，只有无边的痛苦陪伴着她。

爱到深处，才会伤痛，而又伤痛的无语。

时间会淡化一切么？会治愈我的伤痛么？谁能告诉她，还需要多久？  
人生就像一场多幕剧，缘起又缘落。

不知在多少个夜晚，陆月霞在无边的黑暗之中无助地辗转反侧。在别人沉沉的鼾声中，任自己的思绪自由地飞翔在天边那颗并不明亮但十分娴静的小星的身边。有多少热闹的时刻、自己却莫名其妙地突然地沉静下来，任那颗小星牵着她的心角在梦想的长河中翱翔。越来越多的臆想让她恐惧。

陆月霞的心不再年轻了。她并不可靠的自尊不断地提醒她远离梦想。她得远离这个时代的执着无法和现在这些“东边日出西边雨”的融为一体的从容。她更无力承受夸父逐日的痛苦。她感到自己像是作茧自缚，这茧让她窒息。

就让这一切都成为昨日黄花吧。也许你从来就没有来到过这座花园，那她就一个人在漫长的未来里用一颗清泪来祭奠那曾经呈现辉煌的海市蜃楼。不管怎样，她都要告别那朵她为之憔悴的从来甚至可能永远也不会在她怀里开放的玫瑰了。

就在她昨晚下决心的时候，星光璀璨的天空下了一场淅淅沥沥的雨，弄得她满枕的繁星。他们冰凉地告诉她：秋天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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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章   悲喜之后处女情

陆月霞一直都在逆境中奋斗，包括学业和爱情。但愿未来的事业不是这样。

自从陆悦霞上中专卫校到大学本科毕业以及2006年的考研。虽然她经历了那么多辛酸和痛苦，但她始终牢记两位名人的教诲，是他们给了她战胜困难的勇气和决心。

一位是远古圣人，一位是伟人总统。他们是孔子和罗斯福。

孔子说：“三年学，不至于谷，不易得也。”有的书把“不至于谷”翻译成“还做不了官的”或“还达不到善的人”，我觉得都是一种误解。因为这两种翻译的如果是正确的话，那就好比说孔子是在为自己的教学做广告，打包票：“只要到他这里来求学的，都可以去做官，都可以成为善人。”我觉得这是比较荒唐的，从《论语》这本书中，我没有看到这样的看法。关于做官，他的看法只为好的君主做官；关于求学，他赞赏的是那种不急于做官更看重求学的人。比如在《论语》中说，孔子让漆彤开去做官，他表示还没有足够的自信，希望继续学习，孔子因此而“喜悦”。

弟子们也因此将这件事记录在《论语》里面。可见，孔子的学问虽然是培养人做官的学问，但孔子却是更加希望学生们对学问的兴趣能大过做官的兴趣。在当时，学制为三年，一般学了三年之后都会去找官做。正因为如此，如果有人能不为急于做官而心动，能继续潜心求学，才是很可贵的，也是很少见的。

曾任美国总统的罗斯福说：“人经过努力可以改变世界，这种努力可以使人类达到新的、更美好的境界。没有人仅凭闭目、不看社会现实就能割断自己与社会的联系。他必须敏感、随时准备接受新事物；他必须有勇气与能力去面对新的事实，解决问题。”

陆月霞一味地在夹缝中不断地求学求知，就是因为有这样两位前辈的教诲，才使她在2007年1月考场上如鱼得水，答题自然，最终居然考出了高出录取分数线58分的好成绩。这样的成绩在后来的一次面试中令五位面试教授们刮目相看。

陆月霞被武汉一所著名高校录取为硕士研究生。从此她步入了学术界的研究和探索的人生道路。

对于她的处女膜的破裂，她的理论是无所谓。历史经验表明，很少有一个成年女性会为处女膜独守一世的。人类学家在新几内亚一些婚姻相当自由的原始部落中调查发现，大凡漂亮聪明精干的女性，往往有相当多的追求者和性伴侣；而一些长相难看，虽说追求的人较少，但也都会产子育女。也就是说，所有成熟女性的处女膜都会因为男女的性结合而被抵破，只留下变形的残存物。这样，从进化论的角度看，处女膜似乎是一种多余的器官；从生理角度讲，它是性生活的障碍。

处女膜作为一个解剖学概念始于中世纪，它曾被喻为“婚姻之神”。非常有意思的是，处女膜是其他雌性动物没有而惟有人类女性所独具的。迄今为止，它仍被当作处女的象征和贞操的标记。围绕它发生了多少残烈难耐甚至可歌可泣的故事。从古老的习俗到庄重的法典，这层仅1-2ｍｍ的薄膜竟像是天堂抑或是地狱的千金之门。

其实，处女膜并不是所谓女子童贞的绝对标志，尽管他在初次性交时通常会破裂出血。

或许是大自然出现了某些偏差，人体的这种小器官，本来是没有多大意义的，只是出于封建夫权思想的需要，才强加给了它某种“莫须有”道德意义一样。可以说，由于人类观念上的原因，因为处女膜而引发的无数幕会使未来人类感到莫名其妙的恐慌。会导致不少女性的被杀或自杀、不少婚姻的痛苦或破裂，罪魁祸首就是这层平平常常的膜！而这一切，在现代文化背景下已经失去了意义，因为现代社会女性的独立人格表现日益增多。
她选择独立。她不需要并且反对修补处女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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