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一半是海水,一半是沙漠020 共执一筷生不舍 我抿了抿嘴唇,有些发愣:“教你……用筷子?”心里感觉怪怪的,像是要教小孩子如何吃饭。 “是的。”穆萨诚恳地点点头,金棕色的眼睛澄亮,湛明透澈像是含着水光。他见我发愣,眼神敛了敛,犹豫着问道:“不方便吗?” “不,很方便。”光是他那双眼睛,就足以让人无法拒绝。我拿起自己的筷子,同他比划道,“你看,要这样握住。” 他倾过身体,细细观察我的握法,将每根手指照本宣科地贴在他自己的筷子上,专注认真的模样。 他的目光盯在我的手指,却令我的面颊一阵发烫,可看见穆萨一副心无旁骛的样子,倒也不再觉得忐忑,索性任他看去。 “然后呢?”他摆好了手势,接着问我。 “运动你的食指、中指和大拇指的关节,就像这样。”我示范给穆萨看,他也学着我的手势动了动,却完全握不稳当,一根筷子立马滑到了地上。 我站起身,重新去厨房取了一根筷子递给穆萨,指点道:“不要用蛮力,方法才是最重要的,你放松点,像这样。” 此时的我已散了方才的羞赧,自然而然地握上了他的手,引领着他手指的伸张。 手心温热,我明显感到穆萨的手臂一僵,竟有些微微的颤抖。 我并未多想,只当他是握不稳筷子,继续专心致志地用我的小手牵动他的大手。 几次尝试以后,我感到穆萨绷紧的肌肉终于舒展开来,手劲也放松了些许,便引着他夹了一块牛肉,两人共执一筷,将牛肉送到了他嘴里。 直到他犹犹豫豫地嚼动牛肉,我才突然意识到刚才的动作是如何亲密暧昧。以我手执他手,一动一顿地运作筷子,手心的温热脉脉传来,渐渐化为心跳的悸动。 我赶紧松开了手,垂头不语。 我且不说,穆萨作为一个从未和女孩有过亲密接触的白袍穆斯林,必定更加尴尬。此番过后,或许他会认为我极其失礼,再也不愿搭理我。 想到这里,我的心中无端升起了一抹伤情与黯然,眉头也皱得更紧了。 沉默只维持了半晌,出乎意料地,我竟听见了穆萨若无其事的关切声音:“Cece,怎么了?” 我惊异地抬头,瞧着穆萨神色如常的模样,支吾道:“没,没什么……”他都不介意,我又怎么能说些什么呢。我脸色微红,站起身来,故意不看他的眼睛,轻声说,“我还是去给你拿刀叉吧。” “好。”这次,他并未拒绝,也听不出丝毫怒意。 我松了口气,私心里盘算着,或许白袍并没有我以为的那么苛刻保守。 各自使用熟稔的餐具,吃饭的过程也顺利了许多。对于刚才的事,我们心照不宣,沉默少语,只偶尔抬起头扯几句闲话。 可新的问题很快出现了。 因为穆萨本打算自己出去吃饭,所以带来的菜量也只有一人份,而对于饿了一整天的我们来说,只能算填了个半饱。这么一个显而易见的问题,我最开始竟没有考虑到。 又或者,我的潜意识其实已经认清了这点,却依然想要挽留他。 现在也是如此,虽然经历了方才的尴尬,可我竟仍舍不得他就此离去。或许,是因为对穆萨专程送饭、贴心买药的亏欠心理吧,我对自己这样解释着。 沉吟片刻后,我试探着询问:“我冰箱里还有好多食材,我做几个中国菜一起吃,好不好?” 酒澈 说: 谢谢大家的等待!今晚还有一更,大家别等了,明早起来看吧。 |
第一卷:一半是海水,一半是沙漠019 初次独处谨守礼 我手忙脚乱地从包里翻出房卡,划开门锁,心有戚戚地邀请穆萨进屋,又把头伸出门外做贼心虚地瞅了瞅,生怕被别人发现。 这便是最奇怪的地方。我不是和男生独处就扭捏的人,也自认和穆萨没有什么要紧的关系,却总需要这样掩人耳目、躲躲藏藏。而这份躲藏,今天并不是第一次。 从最开始,他便是悄悄从阿尤布那里得到了我的号码。我们可以通过电话和短信交流得轻松怡然,却在学校变得不苟言笑。每次他在公众场合同我说话,都是压低了声音、保持着距离,可如今却又独身一人来到我酒店的套房。 不知从何时开始,我们看似普通的交流,已演化为了一场鬼祟。可除此以外,我竟发现自己别无他法。 我给穆萨倒了一杯柠檬水,他颔首说了声谢谢,依然保持着绅士的风度,有礼有节,毫无逾越。 “这是清真寺的开斋饭,我看你上课饿晕了过去,就给你带了一份过来。”他把手中一个大大的饭盒递给我。 我心生幸福,期待地接过,打开层层叠叠的饭盒,看着眼前的牛肉、羊排,还有各式果蔬的色彩斑斓,不禁产生了深深的诧异:“清真寺这么大款?我听说开斋饭是免费发放的,不至于这么丰盛吧?尤其是果蔬,在迪拜这种沙漠城市卖得好贵的。” 穆萨一愣,似乎有种被看穿的窘迫,却很快镇定下来,淡淡点头道:“嗯没错,我们这里就是这么有钱。” 我错愕地抬头,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这简直是直白无比的土豪话语,被他这么轻描淡写地说出来,竟然毫无违和感。 大概是我少见多怪,原本就不足为奇吧。我调整思绪,接着问他:“那你吃饭了吗?” 刚开斋他就到了我这儿,估摸着腾不出吃饭的时间。 果然,穆萨摇了摇头:“还没吃,只尝了几块甜点喝了两瓶水,给你送完饭我就出去吃。”说罢,穆萨已是起身欲走。 “不用不用。”我的心里倏然涌起不舍,挽留他道,“那就一起吧,你辛辛苦苦给我带了开斋饭,自己却一整天还没吃。就算晚上要加餐,现在也垫点底,行吧?” 话一出口,我的心里便隐隐浮起后悔。穆萨曾说他几乎没有和女性交流的经历,我这样唐突地挽留,会不会令他感到十分尴尬? 穆萨着实愣了愣,继而沉默不语。就在我以为他要找理由推脱时,却见他展颜一笑,温柔应道:“好。” 我喜滋滋地起身,跑去厨房拿筷子,考虑到有两个人,便抽走了两双,顺手递给了穆萨一份,没注意他的表情,便又转身回厨房倒了一壶开水。 等我从厨房回来,便看见穆萨一脸严肃认真的模样,眼睛紧盯着筷子,正努力尝试着并拢开阖。 “怎么不吃?”大概我今天真是饿晕了头,脑袋也转得比较慢,竟没明白他费力摆弄筷子的原因。 他微微端正身姿,只说了原因的一半:“我听说在你们中国,得所有人都上桌才能吃饭,否则会显得不礼貌。” 我的心中涌出一股惊喜:“你还听说过这个?很不错嘛。” 他微笑颔首,顿了顿,这才用手鼓捣着两根筷子,露出烦恼的神色:“还有就是……我……我不太会用这个。” 我一拍脑门,怎么把外国人不会用筷子这事儿给忘了,忙说道:“等一下,我去给你拿刀叉。” “不,不需要。”他有些急促地制止我,见我一脸困惑的表情,这才噙着笑意说道,“我之前在迪拜贸看过中国人用筷子吃饭,觉得十分有意思,你今天能不能教下我?” (注:迪拜贸,即DUBAI MALL,是世界上最大的购物中心,后文也会提到这里。) 声明:《迪拜恋人》唯一正版发行网站是磨铁中文网,其余网站均属盗版。未经允许,谢绝转载。 |
第一卷:一半是海水,一半是沙漠018 相约酒店心聒噪 这个黄昏,窗外的光线传递了些干燥清冽的味觉,蛊惑着我直奔它们而去。清真寺悠扬的宣礼声笼罩在整个城市上空,虽不解其意,却声声震颤着我的心灵。 来迪拜已是好几周,每天都有日出、正午、下午、日落、夜晚五次礼拜,我却从未放在心上。今次的日暮,是我第一次认真聆听宣礼。苦痛的饥饿令我的身体嶙峋,温暖的讯息却喂饱我空乏的精神。这一刻,我完全忘记了这是个纸醉金迷、奢靡瑰丽的城市,只愿感动于这份心灵的纯净与寂清。 我暂闭眼,深吸一口这混合了日光甘甜的盎然气息。原来,斋月真的可以历练心境、净化灵魂。 只是经历了今日的疲累,我不愿再继续挨饿了。 这是身体与心灵的博弈,而我注定不会为了异乡文化亏待自己。 宣礼结束,可这份震颤依然存留心间。身边的白袍做完礼拜,回到座位上开始进食,我却不再急于吃眼前的薯条,而是盯着手机,把穆萨的信息又看了一遍,这才老老实实回复道:“我在学校出门右拐最近的这家KFC。” 几秒钟后,我收到了他略带犹豫的回复:“这个……KFC人太多,能否换个地方?” 手指瞬间停滞,我蹙紧眉头,不明白为什么人多不可以。 可我抬起头来,扫视四周,白袍们一个个都自成一桌,或是三五抱团,离黑袍女人坐得远远的,心里便明晰了几分。 想想看,如果一个穿白袍的穆斯林男人,在众目睽睽的KFC把食物递给一个未婚的中国女孩,的确是件不太常见的事。 于是,我低头回复道:“去女研究生住的酒店吧,我在2321房间。” 在迪拜,人最少的地就是夏天阳光灼烈的大街。而如今日落黄昏,除了酒店房间,我一时还真想不出什么人少的地方。 发出以后,我才意识到这短信竟带了点情色的意味,颇有几分“我开好房间等你来”的意思。 手心攥出几丝薄汗,这时候,我只能冀求于文化的差异,但愿中东人不会想到这一层面,或是以为我只是单纯地说了个地点而已。 片刻后,我收到穆萨的回复:“OK。” 这个词瞬间令我面燥心热,赶紧埋头将盘中的薯条和汉堡塞进嘴里,空旷的胃终于有了铺垫。酝酿了几分钟后,凭着新增的能量和聒噪的心境,我大步迈出KFC,连走带跑地回到了酒店。 到房间门口的时候,穆萨已经等在了那里。可他并没有停在原地,而是徘徊走廊,假装到处走动,一副只是路过的样子。 他这模样令我心中一阵偷笑,冲他打了声招呼:“嗨,穆萨。” 他停下脚步,对我展开温和脉脉的笑容:“嗨。” 一时无话。我手脚僵怔,依然傻傻地保持着微笑的表情,凝神看他,头脑已是出神。 “嗨。”他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重复了一声。 我这才反应过来,扯过包,一边埋头尴尬地寻找,一边还找借口掩饰道:“我……我刚才在想自己把房卡放在哪个包里了呢……” 我浑身上下只带了一个包,连衣兜都没一个。 这真是个拙劣极了的借口。 酒澈 说: 晚点还有第二更。 |
第一卷:一半是海水,一半是沙漠017 强装傲骨饿晕头 随着斋月的到来,迪拜的作息规律也随之改变。 学校的上课时间急剧缩短,政府和公司也多是下午两点便下班。迪拜的政府机关都是本地人任职,原本就十分懒惰,到了斋月,工作效率简直低到了匪夷所思的境地。此外,商人的活动也相应减少,商务活动都改在晚上进行。商家店铺则从晚上六七点钟开始营业,直到深夜二三点才打烊。 夜与昼,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和谐方式,全然颠倒过来。 我的确如同对穆萨说的那样,开始了半吊子的守斋,除了喝水以外,白天真没吃一口食物。 大概是在国内时油水养得太充足,三天下来,我竟一点事都没有。甚至连开斋的晚上,也只是象征性地填补了一点食物。到第四天,上课时已微微有些困乏,但勉强还能熬得过。撑到第五天,我眼见着嘉轶他们趁下课躲去休息室吃东西,已经恨不得张牙舞爪地抓攫过去。 如云宇树所言,我吃东西时才是最虔诚的,让我饿着肚子,大脑连思考能力都没了,怎么可能虔诚得起来?吃货的本质,无论在何处都丝毫无法憾动。 我头晕脑胀,实在撑不住想溜到休息室找嘉轶讨点东西吃,可刚刚站起身,不经意地回头,就看见穆萨正在座位上微抿着唇看我。 鬼使神差的,我准备踏出教室的脚,不自觉地迈向了最后一排。 等我走到穆萨和阿尤布面前,才意识到自己其实无话可说,微微张口想编点什么,饥饿却让头脑一片空白。 往常而言,阿尤布早已迫不及待地开始活跃气氛,可到了斋月,他却坚决恪守沉默是金。 我费力地张嘴,低声问阿尤布:“你为什么不说话?” 他沉下一口气,只吐出了四个字:“保存能量。” 可能量是保存不住的,我现在只想吸收能量。 穆萨瞧见我憔悴的神色,轻轻地煽动起干涩的唇瓣,声音喑哑:“Cece,你如果身体受不了,不必强行撑着。” 原本我已经缴械投降了,可他这句话又把我的倔强激发出来,偏要咬着一口硬气:“不,我说到做到。” 穆萨闻言,只是笑了笑,似乎含着几分感动。 而我硬气的结果就是,下堂课没上几分钟,我便趴在桌上睡死了过去,沉沉陷入了晕厥。 醒来时已经下课了,是嘉轶把我摇醒的。斋月期间,老师也很理解守斋的辛苦,以至于我睡了整堂课,竟无一人叫醒我。 我扭着脖子瞅了瞅,教室里已经没了白袍,便朝嘉轶伸手道:“给我点吃的。” 第一次感觉自己像个要饭的。不,不是像,我的确正在要饭。 嘉轶两手一摊,无奈道:“我准备的食物不多,都已经吃完了。不过马上就要开斋,外面的饭店应该已经开业了。” 我有气无力地哼了一声,拖着精疲力尽的身体缓缓向外跋涉。有生之年,能体会如此饿感,也算是经历的一种丰沛了。 出了教学楼,我慢慢“爬”到最近的一家KFC,东西点好端上桌,正准备吃的时候,发现旁边所有人都把食物放在桌上没有动,甚是安静。我的肚子乱叫,便偷偷拿了根薯条塞到嘴里,吃东西如同做贼一般,立马便有眼尖的人站出来厉声制止:“Stop!用餐必须在七点以后!” 我连忙点头,再三道歉,痛表决心。如果我因为一根薯条被送往警察局,那才是真正的悲剧,也再没脸接着在迪拜混了。于是,我拿出手机,数着毫秒等待七点,眼皮都快黏在了一起。 大概是我想吃东西的欲望过于强烈,以至于现在看着手机屏幕,竟模模糊糊地浮现出了一行梦寐以求的文字:“我在清真寺领开斋饭,你在哪?一会儿我给你送一份来。” 坐等有人送食物,这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可我孤家寡人在迪拜,大抵是无福消受了。 可是,我梦想中的食物怎么会出现在清真寺?而且还是开斋饭?我揉揉眼睛,再揉了揉,这一次,短信的一词一句清晰地敲击着我的脑海,继而迸发出意外的狂喜。 发信人,穆萨。 原来我并没有眼花。 酒澈 说: 这是今天的第二更。我们明天见~ |
第一卷:一半是海水,一半是沙漠016 突发奇想守斋月 因为之前听了尹千言的告诫,我从一开始就把穆萨和阿尤布直接定位成了学渣,以至于这句短信竟像是不期而遇的温暖,在心底燃起了生生不息的感动。 本着礼尚往来的准则,我在短信框里输入:“其实你如果太忙的话,不来也没关系。你可以负责找资料,这样就能自己安排时间。” 我的手指在发送键上犹豫良久,回过头来一想,这原本就是他应该做的事啊,我又何必有多余的推让? 于是,我删去长篇累牍的话语,只单单回了一个“OK”。 我本以为他再没有什么可回复我的话了,可手机竟再次震动。 他写道:“你上次拉肚子,大概肠胃不太好,下周就是斋月了,别忘记囤点吃的,免得犯病。” 斋月?我竟差点把这茬给忘了。 迪拜的斋月和国内回民的斋月不同,国内毕竟汉族为主,回族人只需克制自身便足够。但在迪拜斋月期间,白天餐馆不营业或者关起门来营业,在公共场合连水都不能喝,如果实在忍不住口渴,也得躲在穆斯林看不见的地方饮食。直到太阳西沉,方可进食餐饮,谓之开斋。 总之,斋月期间,我必须面临一番全新的生活规律。 而令我心暖的是,穆萨作为一个斋月期间严禁饮食的穆斯林,竟会特意提醒我准备好食物。 方才的纠结静静淡去,我饶有兴致地回问:“让我囤吃的,这不是赤裸裸地默许我冲撞你们的信仰吗?” “囤些吃的,但别在我们看得到的地方进食。我们也理解外国人的习惯,只要自己躲着吃,没人会怪你。” 穆萨的应答很是中肯,显然这已是习以为常的事,而我方才竟窃喜地认为这是他对我特别的纵容。 自作多情,何尝不是一种自作自受。 我隐隐有些失落,肃清神思,接着问他:“白天滴水不沾地连续饿一个月,难道你们真的不会偷吃?” “当然不会。”穆萨极其肯定,“斋月不是为饿而饿,而是为了历练心性、净化灵魂。这不是饿不饿的问题,而是不该违背的信仰。” 我几乎被他的虔诚折服,突然间也对心灵的净化充满了向往,下决心道:“那这个斋月,我也同你们一样白天戒斋好了。” “真的?” 我犹豫了一秒,回复他:“我尽力。” “那真是太好了。”穆萨似乎相当欣喜,是因为自己拉拢了一个异教徒归顺真主吗?那他真是想多了。 其实更多的,我只是想借这个机会减减肥而已,并没有什么崇高的理由。 爱美的女人理应如此,姣好的身材不为男人,而是为了愉悦自己。我私心觉得,自己绝对无法像那些裹着黑袍的女人一样,把自己掩盖在重重叠叠的黯然中。 因为有了戒斋的打算,我并未提前囤积零食,只买了许多小瓶矿泉水,偷偷藏在了包里。 对于我这种假装戒斋的行为,连翩嗤之以鼻:“你不是口口声声说要过斋月吗?斋月是不允许喝水的,不仅是矿泉水,连口水都不能吞。” 我惊讶地睁大眼睛:“什么?吞口水都不行?不吞口水还是人吗?” “吓你的。”连翩狡黠笑笑,补充道,“其实并不是不能吞口水,而是不能积蓄口水吞下去。” “那还能勉强做到。”我点点头,又对斋月的风俗有了一点新的认识,不禁对接下来的一个月产生了深深的担忧。 酒澈 说: 在大家的催促下,我决定开始两更了。 有读者问更新时间的问题,这两天因为我这边有个地质项目正在结题,我也没法确定时间,但大家晚上来看,肯定会有两更的。这几天过去,我会定下准确的更新时间,再跟大家说哈。 再次感谢大家!今天下午还有一更哈。 |
一卷:一半是海水,一半是沙漠015 佳肴无酒亦美味 无端的笑容越灿烂,越昭显心虚。小心翼翼地谨慎掩饰,有时更像是一种诠释。 面对我故意扬起的谄笑语调,云宇树并未介怀,接过我的手机输入他的号码,直接拨通。 手机震动,他按下挂机键,摇着手机对我笑道:“我也记下了。” 一桌子的人打趣了几语,很快便不了了之。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又开始催促连翩早日接受嘉轶的苦苦追求,或是纷纷感慨异国时光的绵长孤独……而饭桌的角落边,尹千言正和严华学长亲密地窃窃私语,我总觉得这两人有猫腻,可他们各自在国内都有伴侣,尹千言又十分敏感,自然是不能随便乱说的。 八卦声和感慨声中,我总觉得似乎少了些什么。想来想去,终于发现,少的这样东西,是酒。 在国内,这样的聚餐免不了大口吃肉、大碗喝酒,觥筹交错才显得出交情,可是这一顿饭,人人都毫无醉意,聊天也因此略显单薄。 “怎么不买酒呢?他们本国人禁酒,难道外国人也跟着禁吗?”我问坐在身边的云宇树。 “在迪拜,买酒要办酒证,办酒证需要收入证明,证明上必须写清购买者所在的公司、每个月的薪酬标准,然后盖上公章,附上电话。我们这些学生就算废了大把劲办了酒证,也没资格买好点的酒。如果真想喝,不如直接去酒吧。” 这么一个随意的问题,他回答得详实严谨,逻辑清晰,把我问过的、将要问的全部都尽数解答,再没了任何疑惑。 我做出恍然的模样,对他感激地笑了笑,继续低头扒饭,专心享受机会寥寥的中国美食。 我的性格并不算活跃,尤其是在如今满屋子几乎全是男人的情况下,尹千言忙着和严华私语,连翩被嘉轶缠得分毫不漏,其他男人们聚成一团,我便很难再插上话。 “你吃东西的样子很专注。”云宇树从男人堆里撤出,噙着笑意对我说道。 “那是因为你做得好吃。”我说的是实话。 “可是很少有人能吃得像你这样满脸虔诚和幸福。” “你在笑话我贪吃,还是?” “不,我觉得你很可爱。” 我这才发现,他不光严谨,还很直接。 我开玩笑地列出一串排比:“如果一个女孩不漂亮,就说她有气质;如果她没气质,就说她聪明;如果这个女孩连聪明都没有的话,就只能说她可爱了。” 我本以为这话至少能噎他一下,可他的思路依然清晰,没有受到丝毫影响:“我说你可爱,是一瞬间冲口而出,并且没有任何先决条件的。” 这下,换我被噎住了。 有时候我期待着别人能给我完美的解答,又害怕对方太过严谨。全然,生活需要严谨,可更需要的,是夹在严谨之中的放逐。 这天晚上回房,我收到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熟悉简洁的中文:“晚安。” 落款是云宇树,我这才发现自己当时虽然找他要了号码,却忘了保存下来。他大概也是发现了这点,特意隐晦地发短信提醒我。 我存下他的号码,飞速回复了“晚安”二字,便准备把手机扔到一边。可还没脱手,短信的铃声就再一次响起,我本以为是云宇树的回复,随随便便地滑开解锁,可一看到发信人,头脑便愣怔不转。 轻轻浅浅的一行英文,来自穆萨。 “听阿尤布说你不开心,这些天我会抽时间来上课,不会让你一个人把小组任务全承担下来的。” |
第一卷:一半是海水,一半是沙漠014 抗拒遐思促结缘 因为这是新生到来的第一场聚会,所有学校里的中国留学生都到了。 说是所有,其实加起来也不过十来个人。我们全部都是通过国内大学的交流项目,在迪拜全额奖学金读两年硕士,再签下两年的工作。 这份异国他乡的相逢相聚和全然重叠的生活轨迹,让我们这十多个人显得格外亲近。几语试探的寒暄后,大家迅速打成一片,嬉笑打闹毫无生涩,未几,便是挽起袖子叉起腰,纷纷投入到烹饪的神圣使命中。 被学长学姐们一致推出的主厨是个男生,叫做云宇树,比我大一级。 他穿着深蓝色的纯色衬衫,连最上面的一颗扣子都系得有条不紊,浓密的头发梳得十分整齐,架着一幅黑框眼镜,干净稳重。 我自认还能做出几个像样的菜,便主动申请当他的副手。可刚看完他切菜的功力,我便为这个决定感到自惭形秽。 他的厨艺像他的样貌一样值得信赖,刀工细腻,切成丝、丁、片、条,轻重适宜,下手利落。在他手腕灵活地变幻中,切菜变成了一件赏心悦目的事,直看得我眼花缭乱。 “你专门学过切菜吗?”我忍不住问他。 “不,我很小开始自己做饭,练出来的。”云宇树回答我的时候,会暂停下手里的工作,转过头礼貌地看着我。 “你很独立。”我由衷地称赞,继续看着他的手指上下翻飞,根本不需要我帮忙做什么。 他的身体强壮,手指却很细长,是一双灵活且勤劳的手。 热锅凉油,发出滋滋的噪响,没多久,一盘盘色香味俱全的菜色便摆上桌面。清炖羊肉、剁椒鱼头、宫保鸡丁、干煸牛肉……此外,还有其他人做的鸡汤馄饨、孜然羊排等等。 当然,没有猪肉。可是迪拜禁吃猪肉的原因,并不是国内传言所说的把猪奉为了神明,而是因为他们嫌弃猪肉太过污秽。 一桌子的人垂涎欲滴,尤其是许久没回国的学长学姐们,饭菜一端上,便毫不客气地大快朵颐。我剔出一块云宇树做的鱼肉片,绵软滑爽、唇齿留香,不禁连声赞叹:“实在太好吃了!” 云宇树冲我笑了笑,很是真诚,我便也回以幸福的笑颜。当然,这幸福是因为饭菜的美味。 “咳咳。”尹千言干咳了两声,眼神在我的和云宇树间来回扫视,方才那番互动显然已被她尽收眼底。她笑了笑,话语中藏着深意,“宇树是我们这届所剩无几的黄金单身汉哟,汐汐,你也还没谈恋爱吧?”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学长和学妹,自古以来就是绝佳配对。” 这意图再明显不过,我手中筷子一滞,不知为何,脑海中竟倏然冒出了穆萨的脸。他身着白袍,安安静静地坐在教室的窗台边,阳光透过几层纱帘洒在他身上,连睫毛都是金灿灿的,温暖明亮到令人窒息。 这个念头让我心尖微颤,近乎惶恐。连忙收回思绪,故意应和着尹千言的话,作出毫无芥蒂的模样,笑眯眯地把手机递给云宇树:“黄金单身汉,能否赏脸留个电话给我?” 酒澈 说: 男二出现了,一切都有条不紊、干净稳重的中国男孩。 |
第一卷:一半是海水,一半是沙漠013 交集薄浅却留痕 有期待的情绪打底,失落才显得格外浓郁。这朗润的晴天里,骤然多出了几许沉甸甸的分量,连呼吸也变得冗长滞重。 我不动声色地深吸了一口气,依然坐在了前排。课程中间,老师叫了几个同学回答问题,我便趁机转过头去,佯装听讲,眼睛却时不时地瞟向阿尤布身边的位置。 一如既往,空荡无人。 可是,我在期待什么呢? 交集寡淡如水,缘分薄浅无痕,这陌生的城市里,并没有什么值得我盼望的。 老师将研讨题目布置下来,三人小组却只剩下两人。移步图书馆,我看着阿尤布心不在焉地摆弄手机,两人都全无研讨的心思。 我把手中的资料往旁边一推,索性直说了:“不能把所有事情推给我来做,你和穆萨必须承担一部分。” 阿尤布这才放下手机,没有懊恼,却也没有正面回答,转而笑了起来:“最近穆萨可忙着呢,几乎挤不出什么空。你看,他连课都没来上。” “他忙什么呢?”我已对这个问题揣测许久。 阿尤布眨了眨眼睛,唇角勾笑,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这个嘛,过段时间你就知道了。” 他这么说,我也不好再继续追问。瞧着阿尤布喜笑眉开的模样,应该也不是什么坏事。原本就没什么可惦念的,知晓了穆萨一切无恙,我便更不需多想。 今天的讨论还未开始就已经结束,我早知道阿尤布只想混文凭,穆萨既然是个大忙人,那么研讨的汇报展示说到底还得我一个人做。 想到这,不免觉得有些凄凉。独在异乡已经足够心酸,还要替这两人扛下一摊课业。 前脚刚迈出图书馆,尹千言的电话便适时响起,手指滑过手机接通,便听她说起聚会的事。 “你们新生来了也有一个周,我们打算办一个中国新老生的聚会。大家都是通过四年项目来到迪拜,你们可借这个机会互相认识一下。” 我正想给自己找点归属感,觉得挺好,立马应允下来,又问道:“在哪儿办?有地方吗?” “这边男生宿舍严禁女生进入,我们去不了。可酒店没有这规矩,套房也足够大,所以就在我的房间里吧,反正人也不算多,就像个家庭聚会。” “那需要我做什么吗?” 尹千言想了想,下达任务道:“你和连翩去买食材吧,最好去龙城那边,其他地方可能买不全。你们的学长学姐们都好久没吃过中国菜了,非常想念呢。” 她列了一串想吃的菜品,我一一记下。聚会当天,我和连翩跑去龙城采购,肉类蔬菜都好买,难的是寻找葱姜蒜醋料酒等一系列中国调味品。绕了小半个龙城,我们才终于买齐了所有食材。 这一趟实在艰辛,为了下次不再这样大老远地折腾,我便多买了好些食材,冻在酒店套房的小冰箱里。免得短时间内再馋中国菜时,还要这样大汗淋漓地到处折腾。 酒澈 说: 剧透时间:女主多买的中国菜食材,不久以后就为了男主做了菜…… 还有还有,穆萨到底在忙什么呢…… 喜欢《迪拜恋人》的话,别忘了“收藏”起来慢慢看哟。收藏以后放在书架,更新了就会跳到书架前面去。 谢谢大家的喜欢和支持! |
第一卷:一半是海水,一半是沙漠012 暮色海滩见惊诧 迪拜的周末是周五和周六,我记挂着穆萨的话,硬要拖着连翩去朱美拉海滩看看。 八月的迪拜烈日炎炎,接近傍晚的时候,我们才敢从冷气充足的酒店里溜出来,乘公交车前往海滩。 这是我第一次在迪拜坐公交,惊讶地发现这里的公交车站竟然是一个个装有空调的封闭小房子。等车的时候无需暴晒在阳光下,只要坐在透明的空调候车室里,便能舒舒服服地抵过夏季的酷热。当然,这空调候车室也是男女分开的。 迪拜人大多有车,公交系统虽然不甚完善,但这份细节处的体贴还是让我惊喜了一番。公交上,前三排座位都是女士专座,我和连翩落座后,转头看了看后面站着的几个男人,竟无一人占用前面空着大片的女士座位,这种情况在国内简直不可能发生。 我拽了拽连翩的衣袖,说道:“我觉得,中东似乎并没有像传言中那样歧视女性,甚至,还挺尊重女性的……” 连翩点点头,揣测问道:“汐汐你说,一切公共场所都男女分开,会不会本意就是为了尊重?我之前听说,在迪拜女性可以随便插队的。” 我凝神想了想,还是不得而知。对于本地的女性,男人既是尊重,又想控制。说要给女性私人的空间,却又处处压制不许独立。我想不明白,她们那一身肃穆的黑色长袍,到底是一种保护,还是一种囚禁? 气氛微微凝滞,我们的前后排坐的正是蒙面的黑袍女人,虽然我们说的是中文,可在身后讨论别人始终是不太礼貌的事。安静半晌,连翩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嗤笑道:“刚才我的说法有误,在迪拜,女人绝对不可以插队,因为——男女压根就没法一块排队!” 她的点睛之语令我也跟着笑了起来,又一路扯了些东西闲话,不多时便到了朱美拉海滩。 适逢夕阳西下,长长的海岸线壮阔蜿蜒,帆船酒店在酒红暮光的映衬下,把这幅海滩落日图推向化境的极致,连飒爽归来的冲浪人都纷纷驻足酣享这美丽的瞬间。 更加令人惊讶的是,海滩上布满了衣着暴露的欧美人,女人穿着性感的比基尼,男人甚至光裸着上身。就算是中国的海滩,也绝不可能人人都穿得这样肆意。与之形成显著对比的,则是边上寥寥两个穆斯林女人,裹着从头包到脚底的鲨鱼皮泳衣,照样只露出一张脸,连脖子和头发都分毫不泄。后来我们才知道,即使她俩穿成了这样,也算得上是极为开放,因为绝大多数黑袍女人根本不可能在公共海滩游泳。 正在我为眼前的景象瞠目结舌时,不经意又瞥到了不远处的瞭望台,台上竟还有穿着制服的警察,牢牢紧盯着岸上的男男女女!再往周围逡巡一圈,又看到好几个留着胡子到处张望的中东人,料想有不少都是便衣警察,正不动声色地监视着海滩上的男男女女,一旦出现过于亲密的行为,立刻准备逮捕拘留。 我的心中海潮澎湃,想起曾经因为沙滩性爱被判刑的英国男女,不禁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这真是我见过的……最奇妙的海滩。” 连翩却是浑不在意,只目光闪闪地看着这场盛宴,兴奋着盛情赞美:“不是奇妙,是太棒了!阳光,沙滩,美景,帅哥!这里有年轻人想要的一切。”说完,她脱下鞋子和袜子,光脚踩上细软的沙粒,兴冲冲地奔向大海。 看着她欢快的背影,我其实很想提醒她,初到迪拜那一天,她只晃着白花花的肩头便被白袍男人敌视。眼下看来,那男人一定是相当保守的穆斯林,可是有存在就会有冲突,就像海滩上奔放的欧美人后还藏着伺机逮捕的警察,迪拜的开放,并不像平素表面所看到的那样。 现如今,我总算明白穆萨为什么要让我来看看朱美拉海滩,这里真是了解迪拜最好的地方。在欧美人奔放热辣的影响下,连穆斯林女人都褪下黑袍,换上泳装,肆意感受海中徜徉的滋味。可这影响拗不过环境和信仰,纵然感受,也依然要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 迪拜兼容并蓄地欢迎各国人民来到这里,足以说明他的包容和自由。可是这份包容和自由是有限度的,一旦触及底线,等待你的将会是牢狱之灾。 朱美拉海滩的所见所闻,令我和连翩都感悟良多,只不过感悟出来的内容迥然不同罢了。从海滩回去,我就琢磨着怎么跟穆萨汇报这一趟的收获。想着想着,我又不禁问自己,为什么要跟他汇报呢? 我凝神琢磨,很快就找到了说服自己的理由。既然是他提议让我去看,我也应该表现出心领神会的聪颖,否则岂不是让中东人笑话我愚钝?作为一个学霸,这是我绝对不允许的事情。 周日上课前,我还在心里打了个腹稿,想趁着课后老师让三人小组单独讨论时,把自己的想法同穆萨说一说,顺便再提几个其他我很感兴趣的问题。到现在为止,我跟白袍说话时还是免不了紧张,鼓鼓捣捣准备了一阵,竟连上课都险些迟到。 可是,当我踩着上课铃声走进教室时,却意外发现最后一排只有阿尤布一个人,他的身边空空荡荡,静无一物,而同样空荡的,还有我瞬间失落的心。 穆萨,他压根就没来上课。 |
第一卷:一半是海水,一半是沙漠011 惬意畅聊更知你 穆萨愣了半晌,竟是朗声笑了出来。这笑声并不夸张,配上他浑厚的嗓音,慢慢将我方才的激动绵软融化。一时间,我几乎可以想象电话那头他眼含笑意、睫毛闪动的暖心模样,只是此时此刻,他仍穿着那一身禁锢的白袍吗? 想到此处,我的心咯噔一响,立刻恢复了清明,问他:“你笑什么?我的问题很好笑吗?” 穆萨渐渐收起笑声,仍是饶有兴致:“问题不好笑,我是笑你把迪拜想得过于可怕。” “我们国内都这样传的。”我来迪拜之前,曾经在网上查过一些资料。可听穆萨的语气,好像并不是如此,困惑问道:“难道不是这样吗?” “如果是在沙特或者伊朗,的确有可能。我认识一个沙特男人,结婚前连新娘是圆是扁都不知道,结婚当晚第一次看见了新娘的容貌,立马吵着要离婚。可是Cece,这是迪拜,许多穆斯林女孩连脸都不用遮,本地人再保守,别的不说,结婚前看看脸还是可以的。” 穆萨似乎极力在用迪拜的开放包容说服我,可这话并没有达到他想要的效果。我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犹豫着问道:“只能……看看脸?” “也可以在父母的监督下相互接触。” 我惊讶咂舌:“还得在父母的监督下?” 我的连番发问令他愣了片刻,半晌,才听得他郑重的语气:“恪守真主的教义,理应如此。” 他的话把我刚窜到喉咙口的心思噎了回去,我发现一旦穆斯林搬出“真主”“安拉”“信仰”之类的话,我就会立刻无言以对。不是不知道说什么,而是怕不小心说错了,就会冒犯到他人心中的神明。 但今次的收获已经不小,起码知道迪拜人在结婚前可以知道妻子的容貌,连翩也不会再为“帅哥不小心娶了丑女”这种事而黯然神伤。 想到这里,我不禁偷笑起来,在这个早恋丛生的世界上,居然还有穆萨这种没怎么和女人接触过的生物,不禁感叹道:“你们穆斯林活得真压抑。” “我并不觉得压抑,因为信仰在心中。”穆萨否定了我的看法,顿了顿,又补充道,“其实,也有许多信仰不够坚定的穆斯林不会遵守这些。你应该知道,迪拜百分之八十多的人口来自外国,本地人难免受到影响。” 我不明其意,问道:“受到什么影响?可以给我举个例子吗?” 他并未直接回答,只是说:“这个周末你去趟朱美拉海滩看看,就能明白我的意思了。” 朱美拉海滩的盛名我自然听过,被誉为世界唯一七星级酒店的帆船酒店之外,就是著名的朱美拉海滩。 我点了点头:“好,那我抽空去看看。” 话虽应了,可心底的好奇还是掩藏不住,不禁脱口问出:“那先说说你吧,你觉得自己受到了什么影响?” 聊了这么久,我已没了最初的愤怒和惧惮,话语也随意起来。直到这话出口,我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唐突,连忙捂住了嘴。 好在穆萨并不介意,只是静静地思忖了几秒,缓缓开口答道:“我会喝酒。” 他淡淡而信任的口吻,令我的心舒缓下来,愈发感到穆斯林的友好亲和,又听穆萨补充道:“其实,这也并不上冲撞信仰,因为我喝的多是葡萄酒。” 我之前便听闻,《古兰经》严禁饮酒,可也默许用椰枣和葡萄酿制的美酒。禁酒的主要目的是为了防止酗酒或者酒后做礼拜,也正因此,可控范围内的饮酒虽然不符合《古兰经》的规定,却也不算大错,再一次契合了我对穆萨矛盾性情的分析。他是传统守礼的,可又能融入灯红酒绿之中,像是隔着一层薄薄的窗纸,而他在屏障的窗纸中,轻轻戳破了一个小小的孔。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今后的我会让他将这窗纸上的孔,撕扯放大无数倍。 |
第一卷:一半是海水,一半是沙漠010 矛盾性情相会意 我微微一怔,穆萨打电话能有什么可说呢?是因为短信表达不出足够的愤怒,一定要和我唇枪舌战吗?我犹豫了几秒,最后还是忐忑地接起了电话,做好了接受中东式数落的准备。 酒澈 说: 之前有读者说猜不透男主的性格,现在终于写到性格了,会有一个慢慢了解的过程。 另外,关于更新进度,现在为了养文,更新得比较慢,三万字以后的速度是现在的三倍。大家可以养肥了看。 |
第一卷:一半是海水,一半是沙漠009 评头论足激怒气 回到酒店,我的手腕已被重物勒出深深的红痕,浑身也粘腻得难受。把东西往墙角一扔,便呈人字形倒在了床上。 静静的,周遭的一切都没了声音。我睁大眼睛,看着天花板上的精致华丽的水晶吊灯,墙纸上繁复冶艳的异风花纹,突然真真切切地意识到,我是在迪拜,奢侈到不留一切余地的迪拜,远离父母的关切,从此只能一个人孤军奋战。 愣愣地躺了半晌,我把手探进衣兜,摸出穆萨给我的白色药瓶。我还没有拆封它,一来,我的腹泻已经止住,二来,我的确对中东男人不够信任。饶是穆萨有着英俊的容貌和温厚的风度,也无法完全消除我对白袍穆斯林本能的芥蒂。 模糊的睡意中,短信的铃声唤清了我的神智。我看了看手机,信息来自一个陌生的号码,一行短短的英文浮现:“看过U盘新增的内容了吗?” U盘是今天上课前阿尤布还给我的,可我们在临走之前互留了号码,眼前的发信号码却完全陌生,可这定位地点又在迪拜,应该是阿尤布告诉了其他人。我只思忖了数秒,立马便反应过来,拿起手机回问了一条:“你是穆萨?” 阿尤布说,我的U盘是穆萨捡到的,之后才转交给他。难道穆萨在这段时间中,不仅看了内容,还往U盘里新加了东西? 那头很快回复,虽然只有短短一个Yes,但已足够令我心慌意乱。赶忙找出U盘,插入了电脑。 U盘里的东西原本就不多,我看来看去,也没发现哪里和从前不一样。刚想回短信问穆萨,手机就又响起了短信。 “你觉得,我的评价是否中肯?” 评价?他还评价了?我赶忙更仔细地看了一番内容,这才发现,我旗袍写真的照片文件,每一张都被重命名了。 从前的照片,都是相机导出自带的编码,现在的名字却统统变成了简短的评语。他居然根据他的喜好,在每张照片后标注上“pretty(漂亮)”“just so so(一般)”“inaesthetic(不好看)”等等评语,甚至还把一张水墨印花的短款旗袍写真改名成了“my favorite(我最喜欢的一张)”。 我的第一反应便是陷入愤怒,他以为他是谁?凭什么对我的照片颐指气使?我猜想,这大概是因为中东男人习惯了女性的依附和顺从,有着根深蒂固的大男子主义。可我是一个骄傲的独立的中国女性,从小便出类拔萃成绩优异,绝不愿被中东男人贴上标签。 我气鼓鼓地拿起手机,毫不客气地回复道:“我拍写真是为了自己高兴,不是为了让男人评头论足,今后未经允许,请不要随便乱动我的东西。” 来迪拜之前,我已经在网络上见了太多“阿拉伯女人地位低下、穆斯林女人是男人私有财产”之类的传闻,所以这条信息发出去,我料想穆萨应该会对我心存不满,或者回复一番“男人本来就有绝对权力”之类的话。 可是没有,手机一片安静,什么都没有发生。就在我以为他已经不会再理我时,电话的声音却突然急吼吼地响了起来,正是穆萨的号码。 酒澈 说: 从现在开始,展开有奖书评活动。只要是非灌水书评,我全部都会给予15-1000磨铁币的打赏,系统评定的精华书评打赏300磨铁币以上,此活动长期有效,点击“电脑版”作品广播下面的“写评论”就可以写书评了哟! |
第一卷:一半是海水,一半是沙漠008 冥冥缘分暗交织 这一堂课,我听得恍惚不定。握住手中的药瓶,偷偷透过人群的罅隙看向教室的最后一排,只隐隐约约瞧见穆萨红白相间的头巾,便屏着气回过头,再也不敢多看一眼。 |
第一卷:一半是海水,一半是沙漠007 明知利用仍欢喜 |
第一卷:一半是海水,一半是沙漠006 拒绝关头逢关切 阿尤布瞥见了我,热情地冲我招招手,同白袍俊男低语了两句,见俊男点点头,便站起身朝我走来。手里,还捏着一个描有水墨丹青的U盘。 我的眼神瞬间点亮,从他手中接过U盘,惊喜道:“原来是被你捡到了,我还以为找不回来了呢。” 阿尤布朗声笑了两下,解释道:“不是我捡的,是穆萨。” “穆萨?”我对这个名字全无印象,不自觉地将目光投射到他身后的白袍俊男。 阿尤布顺着我的眼神看去,立刻会意,笑得春风和煦:“对了,昨天忘了告诉你,他叫做穆萨,我们是从小一块长大的好友。” 穆萨。我喃喃念着这个名字,氲着浓浓的阿拉伯气息,舌尖从上齿背滑到下齿背,仿佛含着亲近,又像是一座禁忌。 我稳了稳心神,看了一眼坐在教室后排的穆萨。阳光格外晴好,洒在他纯色的白袍上,风度怡然,明净温和。可这温和之中,又隐隐透出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味道,令我不觉心生凛然。 遐思间,我突然想起尹千言昨日那番迪拜本地人混文凭的论调,不禁问道:“穆萨也是学石油地质的学生?” 阿尤布点点头:“是的,他和我们同一个专业,今后会一起上课。”他的眼神瞟了一眼我手中的U盘,说道,“昨天你走得匆忙,是穆萨发现你有东西落在走廊的凳子上,就让我来还给你。” 听了阿尤布的话,我稍稍放心了一些。这么说,穆萨不需要打开U盘,便已经知道U盘的主人,或许,也从没有看过里面的旗袍写真照。 我舒出一口气,对阿尤布笑笑:“那就谢谢你和穆萨了。” “不用这么客气。”他眨了眨眼,笑容更深了一层,“今后,我和穆萨还经常需要你的帮助,尤其是穆萨。他本科读的商科,现在算是石油商人,名下还有好几家公司,本身就挺忙。现在来读石油地质的硕士,只不过是想多了解一些石油的专业知识,顺便拿个文凭,也没有什么基础。至于我,虽然以前也是这个专业,但本科学得并不好,今后,就要靠Cece你了。” 我一怔,身体微微僵住,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昨晚尹千言才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和迪拜本地人走得太近,今天阿尤布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提出了要求。表面上说的是帮助,可那字里行间透出的讯息,分明是希望一切由我代劳。 作为一个骄傲的中国学霸,我虽然不介意帮助学渣,但也痛恨别人剥夺我的劳动成果。可在别人的地盘上,总不能唐突拒接。我干笑两声,搪塞道:“你也知道我刚来迪拜,还不太适应这边的教学和研究方式。而且,我以前在中国学的东西在这边估计也派不上用场,谁帮谁还不一定呢。” 有尹千言所说的例子在前,我对这种情况讳莫如深。这拒绝虽然委婉,但还算明确。可我忘记了,阿尤布是一个中东人,他丝毫没理解中国式的婉拒,反而顺水推舟安慰我道:“没关系,我们帮你适应迪拜,你帮我们应付课程,互相帮助。” 我用手撑住额头,感到万分无可奈何,可由于昨晚的骆驼奶害我拉肚子太厉害,方才又爬了几层楼梯,现在连争辩的力气也提不起来。缓了半刻,我刚想要同阿尤布表达得更明白一些,却感到身侧突然多了一道俊朗魁梧的人影。 穆萨眼睛如同一潭温柔的深水,虽然与我保持着体面的距离,但也不妨碍那富有磁性的嗓音传入耳中,他的目光充满关切,问道:“Cece,你脸色好像不太好,是不是生病了?” 酒澈 说: 祝大家新年快乐!感谢过去的陪伴,憧憬未来的相守~么么哒~ |
第一卷:一半是海水,一半是沙漠005 中东菜与骆驼奶 第一道菜便是土耳其烤肉,在这里叫做Shawarma,切成薄薄的几片,再用酸黄瓜、西红柿、生菜一起包裹起来,夹在面饼中,乍一看,还真有些像北京的卷饼。 我咬了一口,嚼了老半天才嚼碎:“这肉吃起来有些干硬。” “所以我说这家店很正宗。”尹千言学姐解释道,“穆斯林觉得猪很脏,所以不吃猪肉。同样,宗教信仰让他们觉得动物的血是肮脏的,做菜之前得事先挤干血水,这样做出的肉因为缺少肉汁而显得干硬,所以需要清爽多汁的沙律调和。” “原来如此,宗教信仰真是个奇怪的东西。”我又尝了尝一团像是石膏和水泥粉搅在一起的糨糊,味道也像是一团石膏,“这又是什么东西?” “这可是中东人的最爱,叫做Hummus,鹰嘴豆泥混着少许橄榄油和柠檬汁,算是中东的开胃菜,很有营养,不过我吃不惯。” “开胃菜不应该最先摆上桌吗?” “中东菜很随性,不必像吃法餐一样严格遵守顺序。”尹千言学姐笑着,又给我们介绍了其他几道菜,都充斥着各种奇怪的香料。藏红花、孜然、橄榄和香草是主要的调和品,酱菜配着面包品尝,虽然有些不适应,但总体而言,中东菜比我想象中更接近中国人的口味。比起使用大量黄油奶酪的欧洲西餐,中东风味更加清爽,我尤其喜欢一道叫做Shakshouka的菜,其实就是中东版的西红柿炒鸡蛋,但加上了特制的酱料,再配上蔬菜沙拉,食物的滋味便得到了升华。 这顿饭的末梢,尹千言学姐给我和连翩倒上骆驼奶,笑得有几分不怀好意,递过杯子道:“尝尝。” 我望着碗里稠乎乎、白晃晃的骆驼奶,看起来就像是浓稠版的牛奶,竟觉得有些难以下口。可想到这东西富有营养,便憋足气,闭紧眼,狠狠喝了一大口,酸酸涩涩的味道,有些咸,奶香却是分外浓郁,浸得我舌尖发麻,绝对令人难以忘怀…… 当晚回去,我和连翩都拉了肚子。这一点尹千言已经告诉过我们,第一次喝骆驼奶的人多半会拉肚子,而且会拉得很厉害,这大概是源于骆驼奶的排毒功效。话虽这么说,但我严重怀疑是因为连翩多嘴八卦了一句学姐和严华的关系,才让我们在事先不知的情况下喝了骆驼奶。 于是次日,我只能拖着近乎虚脱的身体,开启了硕士生涯的第一天。 连翩和我不是同一个专业,进了教学楼便各自分开。我扶着楼梯一步步往上爬,觉得自己虚弱得如同一张薄纸,随时都可能被风吹倒。 气喘吁吁,好不容易走进教室,还没来得及停下歇一歇,突然一个不容忽视的身影闯入眼帘,令我不自觉地身体一震,立马肃清了神智。 金棕色的眼睛含笑,微卷曲的睫毛轻翘。昨天两次遇见的白袍俊男,竟然正坐在教室里,和一旁的阿尤布有说有笑。 酒澈 说: 有的中东菜其实还蛮好吃的,虽然各种香料令人汗颜,但我觉得总体还是胜过西式口味。 作为一个吃货,我本来想多写点吃的,可是怕写多了显得冗长,但我很乐意咱们评论里讨论一下美食。吼~好吃的总是美好的~ |
第一卷:一半是海水,一半是沙漠004 莫与白袍相结交 暮色渐渐拉拢,坐在高层饭店柔软的沙发里,落地窗外的迪拜灯火辉煌,如同繁星缀满大地。 酒澈 说: 是的,男主虽然很帅,虽然很有钱,但他是个混学位的学渣……而我们的女主,是个大学霸…… |
第一卷:一半是海水,一半是沙漠003 再遇俊男惹尴尬 我拍拍连翩的肩:“好了,别这么激动,这种事跟咱们没关系,我们又不是那些浑身裹成一团黑的女人。” 连翩用手指绕了一圈头发,悠悠笑道:“那可不一定,万一哪天穆斯林实行一妻多夫,我大概会考虑入教。” 我们嘻笑着,边聊天边寻找,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艾默丁教授的办公室门口。我冲连翩挥了挥手:“我先进去找导师了,一会儿见。” “好,我自己转转。” 站在门口,我深吸一口气,理顺自己紧张的心情,慎重地敲了敲门,得到允许后终于推门而入。 办公室里已经有三个人,坐在主位的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西方人,栗色头发,鼻梁高挺,皮肤因为常年受到迪拜猛烈日光的照射而显出健康的古铜色,想必就是我的导师艾默丁教授。 初次与导师交流,又是用的英文,难免会有些紧张,我微微鞠身:“教授您好,我是这届的新生Cece。”Cece是我给自己取的英文名,与我的中文名发音“汐汐”有几分相似。 艾默丁教授听了我的名,立马站起身与我热情的握手,并向我介绍办公室的其他两人。 “这二位和你一样,都是新来的硕士生,今年我就收了你们三个人。”他指着其中一个介绍道:“这是辛格,来自印度南部,锡克教徒。” 辛格有着茶垢色的肤色,人长得瘦瘦长长,放到中国,就是一副标准的民工长相。 艾默丁教授又指着辛格旁边的白袍男人介绍道:“这是阿尤布,迪拜本地人。” 我颔首示意,瞧着他一身白袍,倏然想起方才在大厅见到的那个英俊男人。眼前这个阿尤布,应该正是他口中所说的朋友了。只是阿尤布的性格明显要开朗许多,咧嘴一笑,一身白袍都掩不住他的活力。 这次见面,艾默丁教授并未提及学术上的问题,只是饶有兴致地询问了我们的生活状况和未来设想,直到谈话的最后,才让我们拷走一些学术资料,为接下来的课程和研究做准备。 我第一个拷完资料,把U盘装进包里便先行退出。刚跨出门,就见连翩火急火燎地抓住我的胳膊,低声道:“汐汐,江湖救急,下面的超市居然不卖卫生巾,你有没有存货?” “你等下,我找找啊。”我坐到走廊的凳子上,把包里的杂物一件件翻出放到一边,终于从里部找出了备用的卫生巾,递给了连翩。 她赶忙接过,回身正准备奔去卫生间时,脚步却顿住了。我抬头一看,发现之前我们遇见的那个阿拉伯帅哥,正巧从电梯口走出,看看连翩手里的东西,又看看我乱作一团的包,眉头微微皱起。 这种情形在国内算不得什么,最多调侃两下便过去了,但我不知道在保守的阿拉伯人面前,这算不算是一种禁忌。作为一个在公共场合接吻牵手都会被判刑的城市,我对迪拜有向往、更有畏惧,可现在,我甚至还分不清哪些行为会触犯戒律。连翩显然也认识到了这一点,慌忙把手藏在身后,垂着头就跑去了卫生间。 空荡的走廊只剩下我和中东帅哥两个人,他皱眉的神情让我揣度不清心思,只得低头将散乱的物件先收拾好。再抬头时,他已别过了脸,不再看我。我扯出一丝歉意的笑,对他说了句对不起,甚至不知道这声道歉到底有没有必要。 显然,虽然这位俊男十分具有绅士风度,但光天化日之下的卫生巾还是引起了他些许反感。身在迪拜这个大都市,他早已适应和各国人员友善地打交道,但底子里的守教巡礼依然没有变,本质上仍是一个虔诚的穆斯林。 “Cece,你怎么还在这里?”阿尤布的声音打断了尴尬,他比我晚一些拷资料,刚刚才从教授的办公室走出。 我正要回答,远远便看见连翩走来,像遇到救星一样赶忙站起身,扯出笑容:“我刚才在等朋友,现在她来了,我们就先走了。” 阿尤布并未注意到我和白袍俊男之间的尴尬,轻轻点了点头:“好的,再见。我朋友也等了我许久。”说完,阿尤布走向俊男,两个人开始用阿拉伯语说着一堆我听不懂的话。 我拉着连翩匆匆离开,如果刚才的情形真的会引起了阿拉伯人的反感,帅哥又把这事告诉了阿尤布,恐怕今后我和阿尤布的相处便会多一层芥蒂。 回到酒店,我躺在松软的大床上,昏昏沉沉想要睡觉。可刚刚闭上眼,又觉得心烦意乱。来迪拜之前,我听过太多人告诉我这里如何奢侈、如何令人眼花缭乱,可这个表面奢靡的城市下却藏着太多我还未曾了解的东西,有人说它是天堂,有人说它像地狱,那么对我而言,它会是什么呢? 想不出头绪,我索性翻身下床,想预习一番艾默丁教授给的资料。 我扯过包东翻西翻,却怎么也找不到U盘。走出教授办公室时还在的,能去哪儿呢? 我凝神思索,突然头脑中闪过一道光,一定是帮连翩找卫生巾时,连带着把U盘翻了出来。迫于白袍俊男的反感,我收拾东西时十分忐忑,极有可能装漏了什么小物件,如果没有人拿走,就应该还在教授办公室门外的座椅上。 这样想着,我便打车回了办公楼。可我在707门外绕来绕去,却连U盘的影子也没看到。 其实U盘里并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除了正常的学习资料外,就是几组我穿旗袍拍的写真。或素丽婉约,或艳丽斐然,与平日里的我相比,可谓是尽态极妍。可这些照片若是被不相熟的人随意揣测,难免会让人觉得心中不愉快。 酒澈 说: 某迪拜本地人说,用卫生巾的女人比用卫生棉条的女人更纯洁。 我就是在小黄框吐槽一下。顺便求新文支持~ 三万字以前,为了养文,每天一更。 |
第一卷:一半是海水,一半是沙漠002 白袍俊男偶相逢 到达迪拜的这天下午,我便收到了艾默丁教授的见面通知。 艾默丁教授是我的研究生导师,加拿大人,做事严谨专注,是学校高薪聘请的外籍教授。除了做理论研究,他还时常接些石油公司的项目,带着学生赚点外快。 由于是第一次去学校,我便叫了连翩与我同路。走出酒店,热浪猛地卷来,气温瞬间爬到45℃以上,像是腾腾燃烧的火炉,直让人喘不过气来。 我忙从包里拿出太阳伞撑在头顶,可即使这样,汗水依然浸湿了我单薄的T恤和牛仔裤,只得在心里祈祷能有一阵微风吹来。但真有风吹来时,这感觉却像是有人拿着吹风机对着我的脸猛灌,还混着涩眼的沙尘。 二十分钟后,我和连翩终于走到了艾默丁教授所在的办公楼,站在大厅的空调下贪婪地吸收着冷气,感到自己这辈子都没流过这么多的汗。 额前的刘海凝成一束一束,脸色也被晒得绯红。我正梳理着自己被风吹得乱七八糟的头发,突然感到连翩的手指在我腰上轻轻戳了两下。 “快看快看,阿拉伯帅哥!” 连翩已经压低了声音,可在空静的大厅里,那人还是听到了,疑惑转头的那刻,正好对上我看去的眼。 那是一双金棕色的眼睛,眼眶微微凹陷,衬得眼神愈发深邃。睫毛卷翘,鼻梁挺拔,眉目温顺不凌厉,穿着穆斯林的传统白袍,的确相当英俊帅气。 连翩在身边推了我一把,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看得心神恍惚,不自觉抖擞了精神。 阿拉伯帅哥见我们盯着他却不说话,很是疑惑,用英语问道:“请问刚才你们是在叫我吗?” 我微微怔住,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情形瞬间变得有几分尴尬,可转念一想,方才连翩的那句话是用中文说的,他必定听不懂,我便收拾好心神,用英语回问:“是的,我们想问艾默丁教授的办公室在哪一间?” 我本来只是随便找个借口一问,没想到他还真的知道。阿拉伯帅哥点点头,回答道:“我刚刚才陪我朋友过去,教授的办公室在707。” “谢谢,我正愁找不到呢。”我礼貌地微微歉身,见他正欲离开,眼神却突然落在我被汗凝成一团的刘海上,半晌,嘴角竟牵起一丝温和的笑意,回身关切地叮嘱道:“在迪拜,哪儿都别走着去,以后记得坐车。” 那温和的一笑,勾动了腮边性感的小胡子,深邃的眼睛泛起清澈的光,渗出一番别样的风情。 心中倏然漾起一阵惊乱,在我以前的认知中,中东男人都是一副唯我独尊的莽夫形象,而眼前这个绅士风趣的白袍俊男,无疑冲破了我对中东男人浅薄的定义。 我再次道了一声谢谢,见他颇有风度的微笑颔首,这才拉着还在犯花痴的连翩离开。大概是因为异域风情着实迷人,站上电梯以后,我和连翩的兴奋还未完全退去。 “汐汐,你看清了吧,简直帅得快要飞起来!”连翩兴奋地感叹着,还在电梯里蹦了两下,可热情还未挥发完,转瞬又深深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刚才不还高兴着吗?” 连翩哀怨地微微垂头,带了几分同情的神色:“我是觉得这帅哥可怜啊,你知道吗,像他这种穿白袍的传统阿拉伯人,结婚前是不允许和妻子见面的,全凭父母做主,等到新婚之夜才能看到妻子的容貌。你看迪拜大街上那些只露出一双眼睛的黑袍女人,谁知道她们是美是丑呢?万一帅哥不小心娶了一个丑女,岂不是一大损失?” 我噗嗤一笑,想当然地说:“这可不一定,迪拜还是比较开放的,很多黑袍女人都能露出整个脸。更何况,这儿有这么多外国女人想入籍迪拜,他随便挑一个漂亮的不就好了。” 连翩摇了摇头:“穆斯林是不会和异教徒结婚的。” 我撇撇嘴:“那就入伊斯兰教呗。” “我以前看到过先例,异教徒成为穆斯林要洗胃、还得一生不能再吃猪肉、甚至不能和异族的家人一起吃饭,有好多苛刻条件呢。更何况……”她突然屏住了声,勾起一丝狡黠的笑,颇有些玩味的意思。 她的模样激起我的好奇心:“更何况怎么?” 连翩掩嘴偷笑了两声,听得“嘀”的一声后,电梯门缓缓拉开。连翩踱步而出,颠颠地晃悠了几下,这才转过身,对着我伸出四根手指:“更何况……迪拜男人,可以娶四个老婆哟。” 瞧着她神叨叨的样子,我也禁不住笑起来,点头道:“这我也听说过,不过真正娶四个的还是寥寥无几。听说每个老婆都必须公平对待,不能偏心,给一个老婆买了东西,其他每个老婆都必须有一份,就连在每个老婆那儿过夜的天数也得相同,否则受冷落的老婆可以去法院告得男人倾家荡产。” 听了这话,连翩更为刚才的白袍帅哥黯然神伤,清了清嗓子,煞有介事地下了结论:“所以说,爱上谁也不能爱上穿白袍的男人,否则将来肯定有得受!” 酒澈 说: 男主出现了。 感谢爱默丁、姽婳莲翩、花千辞、英音音、猫小狐七七在本章中辛苦的龙套,尤其是七七扮演了707的门牌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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